文姜躬身:“娘娘英明,什么都瞒不过您的法眼。”
薛潭私下与贺融也没少书信往来,但毕竟相隔甚远,很多事情不宜在信中说得太过直白,加上薛潭是礼部尚书,管不到吏部人事更替,也没法插手兵部安排。
裴皇后:“你们殿下远在南方,有件事情,他可能还未得到消息。”
文姜:“还请娘娘明示。”
裴皇后:“周相病重,太医说这次可能不大好。你们殿下与其担心衡国公会被派去镇守甘州,不如担心衡国公会接任丞相。”
文姜惊愕交加:“怎会如此?”
裴皇后轻叹:“陛下有意让衡国公继任丞相之职,若是圣意已定,我也是左右不了的。”
文姜皱起眉,她本是代贺融入宫请裴皇后帮忙,说服嘉祐帝不要任用李宽,谁知却遇上这等措手不及的意外状况。
裴皇后见她发愁,便道:“平心而论,衡国公长于兵事,又有救驾之功,在陛下面前尤其谦逊,几番推辞官职,从不居功自傲,若换了我,也不会对这样的人生出反感。我并非不信三郎,但怀疑终归只是怀疑,若无证据,是不可能让陛下弃能臣而不用的。”
话说回来,若一味清白,毫无污点,这样的臣子,反倒容易引起帝王疑心,但李宽却又不是这样的人,他起居俭朴,但并非不好玩乐,他时常在李家郊外的山庄与文人墨客吟诗作对,还曾邀请嘉祐帝亲临作客,嘉祐帝喜爱美人,李宽也喜爱美人,尤擅画美人图,君臣二人自诩风流而不下流,自然谈得来,嘉祐帝对李宽观感不错,也在情理之中。
这些话裴皇后没有明说,她相信贺融也很清楚,没了张韬,朝廷不可能放着李宽这么一个知兵之人不用,再说皇帝也有自己的考量,周瑛三朝元老,世家出身,如今新老更替,皇帝自然也想找一位非世家出身的新相,但像太子提议的刘衷,那等寒门出身的官员,也完全镇不住场面,如此权衡下来,李宽居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文姜告退之后,肃霜见裴皇后难掩疲惫,不由心疼道:“您还是先去歇歇吧。”
裴皇后摇摇头:“倒不是说话累,只是肚子里这小家伙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