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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老爷子满嘴发苦,他万万没想到七郎对父亲的印象已经恶劣至此。

诚然,这世间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子女对父母就该尽孝听从,不能忤逆,但具体情况也要具体分析,如果所有事情都能千篇一律套用律法,早就天下太平了。

像现在,随着唐泛的平步青云,唐贺两家的强弱之势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如果贺家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家,当然可以不买唐泛的账,但问题是贺老爷子现在就有两个儿子在当官,将来可能儿孙也会入仕途,一日在官场,就不可能像孤家寡人那样谁也不交好。

“罢了,这次是我来得唐突,贤侄勿要见怪,老二媳妇与七郎,承蒙贤侄照料,贺家感激不尽,这次我让人带了些东西过来,还请贤侄代为收下。”

贺老爷子知道这一回是自己弄巧成拙了。

如今的唐泛,已经不是贺家能够得罪得起的。

他想让贺霖将唐瑜母子寻回去,本来就是为了修好关系,不能为了硬要将他们强行带回去,反而弄得两家结仇。

唐泛缓下语气:“伯父言重了,七郎小儿无心之语,您不必放在心上。”

他端起茶盅,贺老爷子会意,当即起身告辞,带着儿子离开。

出了唐家的门,贺老爷子禁不住朝隔壁的宅子望了一眼。

听说那里就是新封的定安伯,锦衣卫被镇抚司镇抚使隋家的宅第,因为隋、唐两家私交甚密,连房子都买到了一块儿,比邻而居,成了通家之好。

这样好的姻亲,怎么就闹成这样了呢,要是当初娶唐瑜的是老三,如今可不就是皆大欢喜了?

想到这里,再看看面色难看的二儿子,贺老爷子就感到一阵疲惫,得亏他没有心疾,不然这会儿估计得捂着心口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