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存笑骂一声:“行了啊,别说丧气话,我老婆孩子都还没娶呢,你好歹连孩子都生了,咱们当兵的不就是要听从命令吗,别一副娘儿们的样子,不倒霉都被你说倒霉了!”
那士兵被他一骂,挠挠头,也跟着嘿嘿笑了起来,倒没再说丧气话了。
孟存上回被杜瑰儿那箱子砸了一下,被大夫诊断为骨裂,如今养了这么些天,也可以不用拄着拐杖走路了,不过这一趟大家都是骑马,影响并不大。
沈贵不必提了,他到现在还哭丧着脸,一脸死了爹娘的表情,一千一万个不情不愿。
出云子其实心里头也不大愿意走这一趟,但他先前表现得一派高人风范,要是不乐意过来,估计留在大同城内面对王越也没什么好果子吃,所以汪直一说,他略略想了一下就答应了,还带了一大堆家伙,全部是朱砂符纸……
以及一小坛子黑狗血。
所有人里,或被迫来,或不得不来,唯一一个主动要求跟来的例外,却是杜瑰儿。
寻常闺中少女,这等年纪,又有殷实的家境,一般都是待在家里被千娇百惯,含羞待嫁,但杜瑰儿非但抛头露面出来帮忙父亲经营医馆,还曾亲自带人出关采药,远至威宁海子北边的蛮汉山脚下,这虽然是在边城,礼教远比江南甚至北方都宽松,然而像她这样的依旧罕有。
一方面,杜瑰儿也来过这里,认识路,跟沈贵、孟存及其手下士兵一起,四个人到时候所指的方向,可以相互验证,减少队伍迷路的可能性。
另一方面,其实隋州心底并不如何信任这个少女,总觉得仲景堂在这桩案子里边扮演的角色过于微妙,纵然没有证据,杜瑰儿也有不小的嫌疑,与其让她待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还不如放在身边,也好就近监视。
不过这番心思看在旁人眼里,自然也有了别样的解释。
起码像孟存和汪直等人,就都觉得隋州对杜瑰儿有那么几分意思。
闲话不提,几人出了关外,一路往北走,头顶晴空朗朗,风和日丽,连带山峦起伏也成了壮阔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