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归想,看在对方的咖位上也不能如实说出来,于是大家都把目光投向北野和子,她是积年的一线歌手,已经五十多岁了,一般歌手到了这个岁数嗓子都会退化,体力也不如年轻歌手,但北野保持有道,五十多岁还在舞台上唱跳,如果说哪个一线歌手能和超一线歌手平起平坐,在尊重长辈的日区只有北野和子,此时她会意地一点头,轻声温和地说,“平野桑,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日区已经发出了邀请函,我们就不要想她会不会来,专心讨论一下她来之后应该怎么办的事吧,好吗?”
“你们啊,”平野朝美的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个一个地扫过去,“都是这么想的吗?”
“是啊,毕竟同是歌手,大家可以互相学习,哦不,向她学习哟。”
“我没意见呢,音乐是没有国界的,不是吗?”
“是啊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群废物,平野朝美的手紧紧攥着,指甲几乎刺进肉中,可恶,以为她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吗?慕君是超一线歌手,她来日区,受到冲击的也是日区的超一线歌手,他们自然可以高高挂起,无关己事。
“你们真以为她来日区不关你们的事吗?”平野慢条斯理地直接挑明了道,“你们知道我收到了什么消息吗?”
她站起来,双手在桌上一撑,上身朝前仿佛吃人的怪兽般阴森森地说,“红白歌会那边说打算把她分到岛歌组。”
“岛!歌!”
她的语气激动起来,“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在众人或思考或懵比的时候,她再次语气激昂地提醒,“想一想!一个华区人!岛歌唱得比我们还好的后果,日区人民怎么看待我们!”
“啊……咧……平野桑太担心了呢,”坐在角落的新晋一线歌手吉野秋可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在大家都被平野的气势压制下来的时候,她在角落不以为然地轻笑,“平野桑没唱过岛歌吧?虽然这么说很失礼,但岛歌不是随随便便来一个外区歌手就能唱的呢,技术什么的的确很重要,但最重要的还是岛歌的气质哟呢~,而慕君,可是在华区中原长大的哟~”
“是啊是啊。”
“平野桑想太多了。”
“而且,”吉野秋无视了平野的怒火,带着些智商上的优越感继续说,“岛歌派别虽多,整体风格就一种,转音,真假声转音,大量的转音,就像华区的抒情歌一样,再有技术含量,观众也听不出来,如果说我们的超一线岛歌歌手花田幸惠足以拿99分,慕君能拿100分,一分的差距也难以区分出来呢~”
平野朝美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总之,”吉野秋轻盈地站起来,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平野桑就放心吧,就算慕君来唱岛歌,也找不到你头上。”
这话就有点刺人了,平野朝美的脸色低沉下去,但她也没有叫住离开的吉野秋,众人纷纷告辞离去,剩下她一人在空空荡荡的工作室里,扪心自问。
她们,怎么能那么放心呢?
或许是上天拿走她智商和情商的同时,给了她同等数目的直觉,她在日区歌坛混迹数十年,从没有这么强的危机感,自从听到慕君来日区的消息,每天晚上都睡不好觉,慕君的存在就像挂在天花板上的一把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砍在自己身上。
果然,这些人根本没把自己的话当真,她咬着下唇,又气又急,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她的牙齿松开了下唇,唇角上翘,洁白的牙齿闪着寒光。
还好,她没寄希望在这一群胆小鬼身上,早就派家族的杀手去截道暗杀了。
她知道慕君是歌修,也知道歌修有一个最大的限制,不唱歌,就没力量。所以,只要让慕君不唱出来,她就跟凡人没什么差别。
但是,平野不知道,现在跟在慕君身边的人是谁。
“发生了什么事?”船上,穿着一袭白纱裙的慕君在窗前借着日光读着一封信,拆开的白色信封在褐色的圆桌上随风轻动,阳光照在信封上印着的浅粉色樱花瓣,仿佛听到了什么动静,她从信中抬起头来,阳光从身后照来,仿佛为她打了一层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