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杜甫盛赞公孙氏的剑法,说“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晴光”,这是因为公孙大娘是女子,她的剑法以阴柔飘逸为主,女子剑法,多以速度取胜,所以对于观看的人来说,视觉效果就很强。这样的剑法未必没有威力,但是如果功力不够的人,显然就像花拳绣腿,华而不实。
在陆廷霄的剑法中,并没有十分华丽的招式,而是以实用为主,就算没有杀气,也饱含了让对手透不过气的窒息感,剑光森寒,比之这遍地白雪,犹要清冷三分。
在沈融阳的眼里,这已经不是一个人在用剑,而是一把剑在天地之间低吟浅唱,旁人觉得已经天下无双的剑法,对武道有更深一层理解的人看来,却是剑的灵气,剑的寂寞,剑的孤绝。
他静静地看着,嘴角淡淡噙笑。
自己做一件事情,或许会计算利益得失,但是对朋友,却从来没有想过付出多少,又收回多少,就像莫问谁经常惹下一堆烂摊子让他收拾,而如意楼甚至于他一有事情,莫问谁也是赴汤蹈火没有二话,当然后者发生的几率要远远小于前者,但是一个人能有朋友,是一件感觉很不错的事情,这种感受,也是在他以半残之身活了将近三十年之后,才体会到的。
看到陆廷霄,就像看到从前的自己,没有朋友,独来独往。当然,从前的自己比他要糟糕许多,陆廷霄不过是因为心中追求武道,而忽略了其他,或者不屑其他,他还有北溟教,还有一帮忠心耿耿的下属,自己却是孑然一身,没有人可以让他牵挂,也没有人牵挂他。
时近冬至的时候,他送来一坛酒,说闻君喜竹,邀十二月初二共赴黄山观雪竹。
古墓里中了旱魃的毒,那人在为他吸吮余毒的时候,他虽然神智昏沉,隐约也有几分知觉,只不过当自己醒过来的时候,对方什么也没说,他也就再也没问过。
有朋友,真好。不是吗?
只不过,当你知道我将要做的事情之后,还会把我当成朋友吗?
“这枚令牌,我想换一个条件,就是为我师父报仇。”
“那个人来之前,师父点了我的穴把我藏起来,他杀师父的时候,我一直就在旁边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