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芳道:“是啊,都还年轻,急的什么?这个时候就开始着手安排了,这是安的什么心呢?眼光长远,还是别有所图?陛下春秋正盛,就琢磨着他的身后事了么?这是针对娘娘,还是针对圣上呢?”
说完,兄妹俩像两只小狐狸一样笑了起来。
对付这样的皇帝,办法有二:一、死咬着死理儿;二、利用他心底最隐蔽的心思。正好,这两条瑶芳都是驾轻就熟。只要家里别出罗二奶奶这样作死的人,往后可以说是无往而不利。
贺成章道:“看来明天还要去见容七。”
瑶芳笑道:“我也见容七,好不好?”
贺成章狠狠地揉了揉她的头:“你又促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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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贺成章先往容家去,容阁老与其弟都在家里,贺成章正好求见,如此这般一说,道是觉得不大对:“御马监不是简单的地方,即便如此,他们的胆子也忒大了些。学生过一时便去罗家,将事讲明,然而这事情味道不大对,还是先与老大人说一声为好。”
容阁老点头道:“你做得很好,只要叫你的忠心被圣上看见了,就不要怕得罪了太监。”
容二老爷不像他哥哥这般含蓄,大力拍着贺成章的背:“好小子,我就看你是个明白人!这样的事情,多少人听了就含糊过去了,你能看出这里面的门道来,很好!用心读书,旁的事情有我们呢。好生考个举人,等你爹回来,哈哈!你要再中个进士就更好了,他的脸……”
话没说完,被容阁老一巴掌抽在了后脑勺上:“当人儿子的面说人家父亲的玩笑话,你找揍!”抽完了,容阁老又后悔了——真是太不体面了!都是因为这个蠢弟弟!我看你跟贺棒槌做亲家真是刚刚好!
到底是容阁老,心里尴尬,面上跟没事人似的,还好言安慰了贺成章几句。又告诉他:“与罗家好声好气地讲,告诉他们,这事儿你还没来得及与令尊说,不想让他分心。要是他千里投书回来,闹得大家都知道了,亲戚面上都不好看。你父亲,真是个正直的人呐。”
贺成章低应一个“是”字。其实容阁老这主意,也是利用了贺成章的名声,说完之后,他也有些不好意思。又好言安慰贺成章,让他用心读书,有什么课上的事儿,也可以问自己或者容二老爷。贺成章打起精神道:“这是自然,岂有入宝山空手而还的道理?还有一件事情,却要请您多照应的。后年秋闱,我须得还家乡应试,这京里,姐夫还没散馆,罗家又有些拎不清,学生年幼,也没几个朋友……”
容阁老笑道:“此事我尽知晓,早为你筹划了。开了春,便将你户籍转到京中来。你就在京城应试。”
贺成章早有此意,却还在犹豫:“这……是否不合规矩?”
容二老爷道:“这有什么合不合规矩的?好些人都这么做的,只不过啊,有些人就算将户籍改到天边儿上去,他也考不上罢了。你只管读书!”
贺成章犹豫了一下,终于下定了决心,起身长揖,谢了这二位的帮忙。
待贺成章告辞之后,容二老爷便破口大骂宫里这些生事儿的王八蛋,李太监被他骂得尤其狠。容阁老道:“你以为这事儿,只有一个李太监?”容二老爷冷笑道:“难道还有圣上的影子不成?有也不行!李太监希旨,那也得按规矩来。王才人是个不着调儿的妇人,可她的儿子是长子!”
“呸!你找揍!长子又怎么了?嫡子面前,屁都不是!”容阁老也豪放了起来,“你白长这么大了,脑子被狗吃了吗?!圣上春秋正盛,娘娘亦当妙龄,现在就这么急,做这事的人,是利用了圣上的爱子之心,所谋者大!我是怎么教的你?连这个借口都想不到!傻啊你?!”
容二老爷又被亲哥追打得满院子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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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成章出了容家,转去罗家,向罗郎中如此这般告了一状。见罗郎中也带着犹豫,便不客气地道:“这事儿家父早晚得知道,请您有个数儿,我是真不想陪着挨揍。您那头儿不断了联系,我只好跟您断联系啦。这事儿件出去,士林里面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