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这么久,宝如还从未见季明德如此荒乱过。
月光隐隐的屋子里,他手忙脚乱的穿着衣服,两步欲要跳下床,撞到床屏,砸的哐哐作响,一把将那东西合上,再冲下床,四处乱找着,蓦然回头,隔间门上立着个黑影,不用看人,只闻那身气息,便是杨氏。
他往后退了两步,轻轻叫了声娘。
打小养到大的老娘,秦州一别半年。她为了投奔他,卖了舍宅田地,奔往长安。听说叫李代瑁抓起来以后,他几乎搜遍李代瑁在长安并各地的产业庄子,翻来覆去也未找到她,不呈想她已经在宝如身边了。
黑暗中一把摸上去,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显然没瘸没瞎,两生为人,只要嗅到杨氏的味道,看到她整个人,他依旧是穿着开裆裤的皮小子。
若非宝如就躺在床上,季明德恨不能抱着杨氏那张黑脸狠狠亲上两口,再在这地上来两个后空翻,才叫她知道自己此刻的喜悦。
杨氏也知儿子是太高兴,才会如此慌张,不是自己生的,他记着她养他的恩呢。
“你方才在何处?”季明德忽而觉得有些不对,老娘站的不是地方。
杨氏道:“我就在这屋子里,还能在何处?”
季明德下意识摸了把大腿,方才他冲凉的时候,怕要吵醒宝如,未点灯。老娘还当他是孩子,避也不避,竟也在隔间。
果然,杨氏又开始了:“打月子里养到大,如今还知道害羞了,真是。今夜我在宝如这儿值宿,陪她睡,你的床收拾在书房,隔壁睡去。”
宝如捂着唇在床上偷笑。季明德低声道:“我并没做什么,为何要到隔壁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