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妃仍旧躺在床上,抓着季明德的手絮叨了许久,问东问西,问些关于季明义的事。
宝如入宫是定好的时间,耽搁不得,季明德也不是个善于跟老太太们扯话头的,见宝如要走,立刻跟了出来。
李少廷一脸长须,称得上美髯公了,父子四人,若站在一处,当数他最老最瘦也最栖惶。他驾车就在府门外,要送宝如和李悠容入宫。
季明德与这个看起来性子沉朴稳重的弟弟几乎从未说过话,但原来相见,这是个直挺挺满身阳刚的少年,此时再看,胡茬七八寸长,眼神阴郁,整个人仿如被抽去了神一般颓废。
目送他驾车离去,季明德转头问野狐:“这厮原本不是这个样子,怎的蓄起长须来?”
野狐道:“据说是在给未婚妻守丧礼。他的未婚妻阮姑娘,恰就是尹玉良的妻妹,当日骗过我嫂子的,王爷知道之后,发怒退了亲,那位阮姑娘羞愤之下投了井,死了。”
季明德起了警觉:“我走之后,府中还曾发生过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回来之后,他也曾几番试探着相问,但宝如诲莫如深,只说自己过的很好,别的一概不提。至于苦豆儿,不知何时竟跟李代瑁的小厮灵郎成了一对儿,他想问点什么,愈发问不出来。
内院隔绝,野狐亦是两眼一抹黑。
季明德纵马在荣亲王府外走了一圈,闭了闭眼道:“野狐,去把秋瞳那丫头给我提到义德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