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兰茵周周正正,捧着茶杯对上宝如,道:“这是今春新下来的明前茶,二少奶奶吃口咱家的茶。”
这是真的打算自降为妾了?
若果真宝如在乎一个正妻之位,此时就该大大方方端起茶杯,那么,从此之后,胡兰茵就是婢,而她是主了。
她却不肯接茶:“大嫂,我不过来看一眼伯娘,至于妻不妻妾不妾的,此事你和明德商量,我不管它,也不吃你的茶。”
朱氏也是强撑着笑:“你们也是傻,她不吃咱家的茶。”点心不吃,茶水不吃,宝如的面憨心贼,朱氏是领教过的。
胡兰茵全指着这杯茶,谁知宝如竟是个油盐不进的,她不由有些心急。
朱氏摇头示意方姨娘和胡兰茵走,独留宝如一人,默了许久,问道:“当年你在长安时,订的李少源,自幼青梅竹马吧。”
宝如深深点头,又道:“都过去了。”
朱氏默了许久,又道:“以你来看,王爷待儿子们如何?”
宝如总算明白过来,朱氏绕了好大一个弯子,原来是想问问李代瑁。
她道:“先帝自来灾病多,王爷自我记事以来便是辅政大臣,很少回府的,便回府,孩子们也像避猫的老鼠一般,要悄悄躲起来,概因他总是在发脾气。”
朱氏两只眼睛浮的弯弯,当是在追忆旧事,缝合后的唇角噙了满满的笑:“私底下,他并不是个严厉的人,不过朝事繁冗,将他逼成哪个样子了。”
宝如点了点头,笑着应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