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如捞起枕套,转身进了屋子。拎干后抽了把剪刀出来,细细的裁着边儿。
其实她也是刚刚才想起来。同罗绮藏在妆奁里的那封信,当时她没舍得烧,季明德眼不见的时候,她给缝在自己的枕头套里了。
翻出信来,宝如跪在床沿上看着,左看右看也不敢相信这信里的话会是真的。
若果真她是李代烨的女儿,而季明德又是李代瑁的儿子……
宝如闭着眼睛摇头,暗暗叫道:不看不看,王八下蛋,这必是尹玉钊那厮捣的鬼,我才不上当了。皇家如今最缺的就是公主,万一这信张扬出去,无论是不是,若叫李代瑁那些亲王们知道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拉她去和亲,送到突厥或者土蕃,再或者南诏,岂不这辈子都完了?
帘子一响,是季明德进来了。宝如连忙将封半湿的信藏在了袖子里,问道:“小马驹可买回来了?你听我那驴叫的多哀。”
她解了一头的长发,新洗过,蓬松松软绵绵的。季明德手抚过,说道:“若你觉得野狐用着不顺手,我替你雇个婆子来,或者买个小丫头,往后洗衣服这类的粗活儿,叫丫头们干去?”
宝如点了点头,却又道:“所以,季白不是你亲爹?”
季明德纠正她:“季丁才是。”
宝如起了犟心,顶道:“当是李代瑁吧,那天在草堂寺,伯娘去找老太妃,肯定是为了这事儿。打小儿我就听荣亲王府来的嬷嬷们闲话过,说李代瑁当年酒后乱性,睡过个给老太妃看佛堂的丫头。”
事实上季明德也不知道李代瑁那样的人,怎么会看上朱氏那样一个豁唇妇人,听宝如一说才明白,不过是近水楼台,一场酒后乱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