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
警员站在门口,看着坐在办公桌前伏桉头也不抬的刘云庆,谄媚的拍着马屁:
“警司还在加班啊?要注意身体才行啊,有什么事情交给我们来做就行了。”
“嗯”
刘云庆有模有样的点了点头,放下了手里的钢笔,抬头看着警员:
“有什么事情找我?”
“啊没事。”
警员连忙摆了摆手,抬手示意了一下手里的信封,跟着说到:
“这里有一封给您的信件,我帮您拿进来了。”
“好。”
刘云庆腔调十足的点了点头:“辛苦你了。”然后又对其进行了勉励,这才把人打发走。
“呼”
刘云庆看着办公室被带上的门,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起身起来桌上的信封来,拆开:
“什么玩意啊,我怎么会有信件呢?”
信封很薄,摸上去感觉里面什么都没有,打开后,里面是一张折叠的a4纸。
a4纸摊开。
纸面上,龙飞凤舞极具观赏性的字体映入眼帘,用的简体字,颇有美感。
“字写得还行,勉勉强强有我十分之一的神韵”
刘云庆没仔细看上面的内容,发出了自己一眼看去宏观上的评价来。
接着。
当他看清楚了上面的内容以后,整个人身子一颤,差点没直接摔倒在地,伸手按住桌子这才勉勉强强的站稳。
他呼吸急促的攥着a4纸来,一目十行的看着上面的内容,胸膛随着他急促的呼吸而跟着上下起伏。
“冚家铲!”
刘云庆怒骂一声,只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浑身瘫软无力。
。
得有十几秒钟。
刘云庆这才幽幽缓过神来,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雪茄来嘬了两口。
面前。
a4纸上龙飞凤舞的大字,清清楚楚的记录着自己这些年来,收受的贿赂。
虽然不是每笔都有,但是记录在上的那就非常清楚,清楚到什么时间什么人送的,都一清二楚。
房子,车子这样硬件的东西,更是一个不落全部都没有跑掉。
“草!”
刘云庆伸手抓起桌子上摆着的a4纸来,胡乱的搓成一团丢了出去。
“冚家铲!”
他眼球冲刺着血丝,死死的盯着前方,呼吸声沉重,手里拿捏着的雪茄被捏成一团。
“该死,该死,都该死!”
刘云庆只感觉不解气,横手一扫将整整齐齐的办公室横扫了个干净,东西掉落一地狼藉:
“你他妈的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他拿起一旁的手提电话来,手指飞快的按下一串号码。
电话是打给阿芳的。
这张纸上清楚到时间,能这么清楚知道这些的,只有可能是他,没可能是别人。
略带等待以后,电话接通。
“张小芳,我草了你妈了是不是?!”
刘云庆一等电话接通,直接就破口大骂了起来:
“你他妈的个臭三八,这些年跟着老子,没给你钱花?没给你饭吃?!”
“操你妈的,早知道你他妈的这个德行,老子当年就应该早早的把你给踹了。”
“住豪宅,吃鲍鱼鱼翅,吃屎吧你!”
心态炸裂的刘云庆不等阿芳开口,铺天盖地就是一顿咆孝,宣泄着自己的愤怒。
短短的几句话里,涵妈量极高。
“臭婊子!”
刘云庆牙关紧咬,低吼着:“坐台的就是坐台的,一辈子都他妈的上不了台面!”
当初。
刘云庆还是小警员的时候跟阿芳在一起,不知道她的过往,后来知道了也就特别的膈应,甚至是厌恶。
但那个时候正是自己事业的上升期,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他也就忍了下来。
谁知道,这个三八竟然藏的这么深,背地里点自己一套。
“呵呵!”
阿芳原本还在想着怎么找刘云庆搞定这件事呢,听到他这么说,反而是没所谓了。
“对,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就告诉你,这件事确实是我做的。”
“怎么?受不了了?你他妈的也知道自己会有今天?从一开始你就不相信我,什么都背着我。”
“现在好了,那就别玩了,等死吧你!”
“你妈的!”
刘云庆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由于情绪或许波动,手里拿着的手提电话都在剧烈颤抖着:
“老子想不通,草尼玛的,这么多年我也没有亏待你,你这么点我,你他妈的就能捞到什么好处?!”
“我倒了,你他妈的还住豪宅,滚出去睡大街去吧。”
“切。”
阿芳冷哼一声,不屑一顾无比高傲的抬起了头颅来,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得意:
“在你心里,没把我当回事,但是有人看重我,给我钱,爱我,关心我,对我好。”
“他赚钱的能力比你快多了,大牌包包我随口提了一句他立刻就给我买了,他的新功能比你要厉害一百倍,你个垃圾,你拿什么跟他比?!”
此时此刻。
阿芳心里别提有多过瘾了,压制了那么多年的怒气,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宣泄。
以前。
对刘云庆再不满,阿芳都不敢多说,把刘云庆弄不开心了,他就会立刻停了自己的卡,自己也只能干瞪眼。
这么多年窝窝囊囊的日子过下来,在今天,总算是扬眉吐气了,自己再也不用受他的窝囊气了。
从今天开始,自己要抬起头挺直腰板的做人了。
一个字:
爽翻天了简直!
“草!”
刘云庆在听到阿芳的一连串数落以后,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绿油油的头顶。
当然。
这是次要的。
只是几个呼吸之间,他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完了。
自己这一次是彻底凉了。
刘云庆忽然之间就如同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整个人无力的靠在了座位之前,表情呆滞。
到现在。
他终于是反应了过来。
起初。
他还在一直好奇,或者说洋洋自得。
和连胜的林荣乐扑街以后,自己龟缩在警署,让季布他们一直没有对自己出手的机会。
他很得意。
现如今,听了老婆阿芳的话,他整个人大彻大悟,自己扑街扑定了。
季布早就在布局对付自己了,只不过不是直接针对自己,而是从自己身边的人下手。
“怎么?”
阿芳听着电话里面这头陷入了安静的刘云庆,不由冷笑了起来:
“不说话了?后悔了?刘云庆啊刘云庆啊,我告诉你,就算你现在跪在我面前跟我认错,你也没有机会了。”
“我告诉你,这个世界比你本事大的人多了去了,你一个警司有什么了不起的。”
“收了那么多黑钱又不准我用,跟你在一起,一起出去吃个饭都得按照你设置的餐标来,老娘想开一瓶高档红酒都不行。”
她叉着腰,越说越起劲:“来,你告诉我,你收了这些黑钱有什么用?留着带进棺材吗?!”
“闭嘴吧死三八!”
刘云庆无奈仰天长叹了一口气,无比挫败的摇了摇头:
“张小芳啊张小芳,老子当年千不该万不该就选择了你,真他妈的是晦气。”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也不知道我祖上做了什么缺德的事情,让你这么一个扑街货来嚯嚯我刘云庆!”
“你还在这里跟我狗叫,我求求你他妈的带带脑子好好想一想吧,你是第一天出来混?当年你坐台的时候,一点脑子都没有让人白玩不收钱的?!”
他咬了咬牙,越说越愤怒:“你脑子里面装的全是屎尿吗?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