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公子脸上说不出什么表情,张了张嘴,好象有很多话要说,无数的话涌到嘴边,却只吐出了三个字,“你放心!”
“嗯。”李兮退后一步,又退后一步,转身,走了几步,转头往回看。杨公子正大步往外走,身侧佩着一只金光灿灿的鱼形荷包不停闪动。
李兮回过身,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夕阳余晖洒在他身上,照着那只亮闪的金鱼荷包,真是好看!
这只金鱼荷包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照理说,他不应该喜欢这么艳俗的金光灿灿的东西。
柳家那个在三门外当闲差的小厮看到陆离,吓的魂飞魄散,根本不用审,就竹筒倒豆子,有多少说多少。
“陆爷饶命!饶命啊!小的上有八旬……是是是!小的……小的叫元寿,是柳相公府上,在二门外花房当差,七小姐身边的统总大丫头怀玉是小的表姐,那天,怀玉表姐找到小的,带小的去见七小姐,七小姐说……说让小的今天跟着七小姐一起到闵家,在小角门等着,说……说有个……有个穷亲戚……爷饶命!小的真不知道是哪家亲戚,七小姐没说,真没说!”
明山不过抬了抬手里的鞭子,元寿就吓的鬼叫连连。
“是是是!七小姐没说是哪家的穷亲戚,就说是穷亲戚,说要赏给小的,唉哟!爷饶命!不是小的说的,不是……”
☆、第60章一只渔翁
陆离一肚皮怒火,听到这两句,竟忍不住气,扬手给了元寿一巴掌,明山惊的眉毛高抬出一额头皱纹,元寿被打的掉了几颗牙,满嘴血沫,痛的眼泪鼻涕一起哗哗往下淌。
“接着说!”
“是!呃!”元寿想放声痛哭又不敢,一肚子眼泪噎的他一个劲儿的打嗝,“七小姐说的!都是七小姐说的!呃!说让小的先……先……那个啥,生水做成熟饭,就赏……呃!那个啥,小的不想去,小的胆小,可……呃!小的不敢不去,小的不去,七小姐一生气,呃!小的就没命了,爷饶命!都是七小姐……呃!吩咐的,小的不敢不听,爷饶命!呃!”
“怀玉找到你,带你见七小姐,七小姐带你去闵家花会,你怎么进的闵家后园?”
“回爷!呃!小的等在……呃!角门,是华六小姐的丫头春糙,给小的开的门。呃!小的……呃!在闵家学过园艺,后园熟,呃!就……呃!”
“华府的丫头,你怎么认得?”
“回爷,小的表姐跟春糙交好,拜了把子的,去年春节,春糙姐姐……呃!到表姐家拜年,小的也在……呃!”
“让他画押按手印,给他洗洗脸,去柳府!”
柳相公正接见几位进京述职的州县官,被仓皇的下人叫出来,见是陆离,再看到陆离那一脸的阴沉悲愤,接着又看到元寿小厮和那张按着红彤彤手印的供状,供状看到一半,柳相公就气的手脚冰凉,浑身发抖。
他正在跟陆离讨价还价明年梁地的粮糙辎重,他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也要扣下三成的粮糙辎重,不能再任由梁地强壮下去,可是!关键时候竟然生出这样的事!
柳相公跌坐到椅子上,气的他的头上血管突突的跳。
“相公也知道,家母生我时,产后大出血,几乎丧命,多蒙陆家外三房嫁进李家的九姑诊病赠药,家母才得以保住性命,后来战火流离,陆家诸亲零散,家母就和九姑失了联络。”
陆离语调沉郁伤痛,一个字一个字说的很缓,柳相公紧盯着陆离,看来那位李姑娘,就是这位九姑的女儿了。
“这些年,我和兄长奉家母之命,四处寻找九姑下落,直到今年七月,老天有眼,阿兮找到梁王府,说懂医术,家母见她极像年青时候的九姑,盘问之下,她果然是九姑唯一的骨ròu。”
陆离语调哀伤动人,“九姑夫妇遭遇不幸,阿兮被忠仆送到九姑先前的师父,一位世外高人处,习学医术。”顿了顿,陆离语调里的悲伤渐褪,冷意渐浓,“我陆家人丁不旺,父亲不幸早逝,又远在梁地,以至被人屡屡欺凌。”
柳相公的脸色青白,他铺垫这么多,将那位李姑娘说的如此重要,这件事恐怕不好了结。
“可我陆家哪怕只剩一个人,也绝不容任何人欺ru我陆氏妇孺!”陆离的声音骤然提高,冷利如刀。“我敬柳相德高望重,想来这事柳相必能给我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