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烛火稀少,隔着拢纱昏黄得令人心伤。他此番第一回去注意门栏上雕琢的秋海棠,两大一小,花簇紧凑,恍若天伦。
秋海棠,亦名,相思糙。
明明他与她同住一宫,远近不过一墙之隔,她却在门栏上雕琢秋海棠以示思念。莫不是心凉了,距离也就远了。
那迂酸的大学士说,有的人在你眼前,你却觉得远在天边,有的人远在天涯,你却觉得近在咫尺。
迂酸,却也真实。
他落寞一讽,这个女子,他宠她盛年,却从来没有走到她心里过。
江南初初相遇,他与芳菲谈笑间,她挽着竹篮子从外头走进来,一双眸子清亮明澈,灿若天际星子,嵌在一张宛如芳菲的脸上。
但那眸子,着实又比芳菲有神了许多,甚至有些浅浅的似曾相识。
芳菲与他介绍不谢的时候,他正愣愣的看着面前这个挽着竹篮子的女子,想他在何处见过这双眸子。
不谢微微一笑,欠身请了安。
他大惊,从未与外人道的身份竟被这小女子一眼洞穿。芳菲亦是惊讶,瞪大了双眸,不谢却悠然挽着她的竹篮子回了屋,将一身风华留与他。
他便怅然去想她篮中的事物。
芳菲说,不谢喜医,许是药糙。
院中起了些风,将枯黄的杂糙吹得胡乱晃动。莫存丰拿了大氅要伺候皇帝穿上,皇帝一摆手,独自走进了寝殿。
故人,而今说起她,竟只能用这样的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