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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同时又疑窦万分,上官惊鸿到底发现了什么?

郎霖铃、佩兰和景清不约而同已问出来,上官惊鸿眸光微折,拢住翘楚的脸容,“铁叔说,翘楚新死他便回到,那天,在我赶到之前,没有人动过她的尸身,她的身体还保持着她死前一刻的姿势。是以,最首先的问题不在她指甲里的皮屑上,而在于她的左手和右手落差太大,她是被人推倒在地,用布巾……捂紧口鼻窒息而死的。按常理来说,她死前必定会拼命挣扎,她的右手反映了这一点,但她的左手却违反了自然,除去指甲fèng里有些许皮屑,指甲完全没有破损,死时亦极为安静的放在腹上。”

“被打进宗人府大牢那天,我一直在想她,想她最后一面的模样,突然便想到这点。昨晚看到她手上的皮屑,我更肯定了一些东西。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众人暗暗心惊,翘楚的死背后还藏着什么秘密?郎霖铃微微失声道:“翘楚想借这个来提醒你一些东西。”

第407章

也就是说,翘楚死时极为痛苦,她却忍着,左手不去反抗挣扎,而保持一种平静的姿态。她死了,却还惦念着上官惊鸿,想提醒他一些什么。

“八爷一说,我倒记起些事情,翘楚手不仅按在腹上,甚至是微微缠在束腰璎穗上的,只是那时我们不曾意识到这些。”

“将手缠住?如今看来,她必是生怕尸首被翻动,想更好保持左手的姿势。也许别人不会注意更不会想到这些,但她希望老八能注意到,也知道老八必能想到……”佩兰哽咽着说不下去,宁王补充,他看了馆中翘楚一眼,低声道:“你那般明慧,若当初不曾来朝歌参加老八的选妃大赛……”

众人人听着都不禁微微一震,本就还不曾化去的哀恸,这时悉数被勾起,哪怕这个女子其实和他们共处的时间并不算长。

方明举袖揾了揾眼角,勉强笑问,“爷可知道翘主子想说些什么?”

上官惊鸿没有回答,他眸光一动,突然伸手从翘楚发中拈下一丝什么,接着从翘楚左手指甲fèng里拈出小缕混着皮屑的细丝来。

“用这东西杀人可不留声响,但为何不脏,房里也不曾有棉衣衬袄留下……”

他微微眯眸,宛似自语,大手握紧翘楚的手。

众人朝他手上看去,却见是小撮棉絮。棉丝有丝泛黄,但果真没有脏黑。

郎霖铃蹙眉,缓缓回想着,“翘楚身死那天,地上似乎是落着些许棉絮。”

佩兰摇头,“娘娘房中有些旧棉絮并不奇怪,很可能是往日纳衣留下的。”

“若是如此,棉丝不脏不古怪吗。”

景平心思敏锐,突然明白上官惊鸿几句话里的意思。

宁王颔首,“我当时也留意到了,只是不曾想到这点,陈棉不脏,确是又一蹊跷。“

“你们可是指歹人用棉袄什么的对翘主子行凶?”

景清一脸疑惑,嗫嚅着问道。

宗璞看冬尼悲恸,怔怔看着棺木,禁不住悄悄伸手握住她的手,冬凝一惊,想挣脱,他却不让,冬凝不想为自己的事情而扰了上官惊鸿,只得任他握着,宗璞一喜,上官惊鸿发现棉丝始便看出所有问题,他与景平宁王教他一提,也蟠然而悟,接口解释道:“棉絮微黄,说明这东西已有些年月,它并不脏污,却说明它绝非往日常妃娘娘纳衣时留下,常妃殿经年不曾打扫,房内陈棉不可能不脏。这便牵出两个问题,若是它是凶手所携凶器,为何带的恰是一件旧棉织物;反之,若凶手是在常妃娘娘房中拿的棉物,为何在行凶之后非要将其带走不可?”

这一说,众人方才明白上官惊鸿话里的意思。

老铁仔细听着,慢慢回想起那日情景,惊道:“爷,那天翘主子曾从娘娘柜里拿出些你幼年穿过的衣物来翻看。后来,她指着一件棉袄让奴才看,奴才恰在那时出了去……”

翘楚的死竟似乎还扯上了上官惊鸿的陈袄?老铁的话让所有人越加疑惑,按老铁所说,翘楚死时,那件棉袄该在她身边才对,但房中却并不见踪迹。现下那件棉袄会在哪里?若找到它,能将一切疑问解开吗。但棉袄既已不在房里,绝大多数是被凶徒拿走了,已不可能再寻回。

一些谜疑似乎揭开了,更大的谜窦却在后头。

翘楚,你到底想告诉上官惊鸿什么。

上官惊鸿却较所有人都安静,握着翘楚的手一直没再说话,对宁王方才的惋惜亦不恼,这时突道:“我要验尸,你们都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