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当日围场所见,九弟似乎对翘楚动了情。且非一般所衷。
太子突然离开又是为了什么?
甚至没有和淳丰等人正式见面。
这时,除去银屏仍蛾眉微拧看着手中腰带,他看淳丰嘴角一抹讥诮,彩宁一边和他说着话,一边倒若有所思地量度着上官惊鸿。
上官惊鸿与西夏诸人见礼过后,唇上谦谦含笑,目光灼灼却是看着从窗边返回的景清,及至景清快步走回,他一触景清手上东西,眸色一变,宁王和众人奇怪,却见是一支玉笛。
彩宁等人便罢,宁王一众,及在上官惊鸿身旁的老铁,方明和景平均已认出,这是上官惊鸿平日用的笛子。他已劈手夺过景清手上的笛子,“翘楚来过,太子为难她了?”
他一双利眸紧盯宁王等人,眸内已薄有厉色。
佩兰率先摇头,“八爷,若说熟人,除去太子,九弟也来过,只是他来去匆匆,你甫进来,他已经走了,至于翘妹妹,我们确实不曾见过。”
“不,”上官惊鸿唇上笑意尽收,“笛子是我送给翘楚的,她既没有来过,笛子怎么会在太子手上?”
医庐里,二人尚未和好之前,她宿内屋他宿外,怕她自己在屋里闷乏,他每天都会坐在门阶吹笛给她听。
直到后来二人住在一起有一回,她说,上官惊鸿,你的笛子吹得确实好听。他听着,心中愉悦,说,楚楚,我教你。哪知,她听罢,却扑嗤一笑,说,傻子,失忆前是这般,失忆后还是这般。她说着,将他的笛子拿过,装进自己的荷包里,淡淡道,这笛子就送给我吧。我留着,以后总归有个念……
念什么,那时,她住口没说,他不知道,现在回想起来,他有丝明了,是……念想。
她一直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甚至,想离开他。
他微微冷笑着,却又依旧紧盯众人,他再怒恨她,狠狠欺负她,也绝不能容别人欺了她。
宁王几人相互一看,都一时惊疑,既是翘楚的东西,怎会到了太子手上,但这东西却确实又是从太子手上扔出来……
秦冬凝眉头一蹙,似思索起一些什么,蓦地低呼出声,“惊鸿哥哥,我记起这笛子太子他是怎么得来的了,他是从刚才那个少年,不,那个面纱姑娘身上窃过来的,我对这种事最是敏感,当时多看了一眼。”
她这话一出,上官惊鸿和景平等人晚来,反微微一怔,宁王,宗璞和佩兰却立刻恍悟过来,上官惊鸿察言观色,见虽稍纵即逝,众人神色却是大变,心下一沉,宁王既为兄长,他伸手一擒,抓住宗璞,“告诉我,翘楚在哪里!”
惊乱间,宁王苦笑,咬了咬牙,道:“八弟,你要见翘妃,跟我来。”
上官惊鸿也不打话,朝淳丰和彩宁微一点头,“惊鸿有事在身,今日忝失礼仪,便不事招待了,来日宫宴再聚,惊鸿必罚酒三杯赔罪。”
淳丰看他谦礼,心中虽惮,却也还了一礼,彩宁微微蹙眉,才上前一步,说得一声“睿王”,却见上官惊鸿已一掀衣摆,立携宁王出了酒楼。
第257章
午间的阳光竟然也有丝冷。
街角,秦冬凝看着上官惊鸿携睿王府众人和宁王、佩兰的身影消失在另一个胡同入口,复回看侧方胡同深处一双紧拥的人影。
胡同甚深,背对她而站的男子身材高秀,将他抱住的人遮挡住,她又在这胡同口前卖胭脂水粉的摊档前堵着佯看,王莽刚才经过,只看了她一眼便匆匆离开,估摸此时正在找刚才“紧追踪”睿王等人而去的方镜,并不知道方镜其实就在咫尺,在宗璞的怀里。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绣鞋。
从刚才起她一双脚就有想逃的冲动,但她不能不顾大局,不能让王莽或任何人知道沈清苓和睿王府、宁王府的关系,宁王是她的哥哥,睿王上官惊鸿更是她最爱的哥哥。
她是秦家庶出的幺女,母亲是一个小官的女儿,会成为父亲的妾,是因为容貌美丽。
父亲多妻妾,儿女虽不多,但她也有几位兄长和正室所出的姐姐秋雨,是以,她并不受宠,少时性格孤僻。
让宁王母亲丽妃是她父亲正妻的姊妹,和秦家本就是姻亲,宁王自小便和家中诸位兄弟姐妹相识。按理,宁王本和秋雨最亲近,但父亲一心将姐姐嫁给宁王,做宁王府的正妃,亲上加亲,姐姐也有此意,然而,宁王家中虽有小妾,遇到佩兰之后,心里只系佩兰,并不同意这门婚事,不肯让佩兰委屈,松出正妃之位。父亲无法,遂让秋雨为妾,秋雨却不愿,私下为难佩兰。宁王得知大怒,明言回绝父亲,不管为妻为妾,一概不要秦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