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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子沾着鲜血的腥香,又混着一股浓重的油腻味道,原来,刚才那个碗确是夏王两个丫鬟遗留下来的。她想。

不知道是血液的腥气,野牲的油腻味道,还是那两种味道混合而成的古怪味道,还是那段冰冷的回忆,突然让她胃腑一颤,想要呕吐的感觉当即排山倒海而来。

她难受之极,抚住心口,便要挣离他的怀抱,到榻边吐出来。

他一怔,随即眸光一沉,并不肯让她离开他分发毫,她被抓得紧紧的在他怀里,她咬牙道:“我想吐。”

——

他又是一怔,却仍是没有放开她,只将箍在她身上的手臂稍稍松了,她凌空探头,明明胃里难受,却吐不出丁点东西。

他一直在她背脊抚拍着,全然无用。

她心里一恸,个把时辰前,也是在这个帐里,她还对自己说,她最困难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原来不是。

单是这阵油腻味道已足以勾起她所有痛苦的回忆。

她被他丢在帐里,一天一夜,滴水没有,还是问夏王拿野味充的饥。

她突然发现,他一手犹自捏着帕子,神色却已大变。本来,他另一只手已从药箱拿出纱布,膏药,此时,却僵在半空。她漠漠扫去,那帕子上面沾了些骨屑和ròu末。

额头从瓷碗上沾来的吧。

这一刹,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只得自己狼狈之极,仅存的最后一丝自尊似乎也在这片骨剩ròu面前粉碎干净。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突然发疯一般,狠狠推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