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也不知道。不过,或者比这还大些?他长得单薄,也看不准的。”李越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这么巧的捡到一个凤子龙孙,而且小武只是长得瘦小,年龄可能真的不止十三四岁,如果元文谨自己非要这么想那他没办法,反正他没骗他就是了。
元文谨并没听出他的意思:“这孩子,长得倒也清秀。”
李越不在意地道:“男孩子要这么清秀做什么?瘦得那样,三根筋挑了一个头!”
元文谨低笑:“没人照顾,自然吃不好睡不好,等住下来,三餐规律了,用不了多久就结实了。”
李越没再接这个话题,应了一声又合上眼假寐。元文谨极想从他嘴里多套几句话出来,看他这样,心痒痒的,又不好再问,只能忍着,向前面看了看,道:“快到京城了。”
李越从另一边窗口也看出去。上霄高耸的城墙在日光下反着微光,城门口人来车往,热闹非凡。比之南祁和西定的京城,别有一番气象。
元文谨的侍从亮出腰牌,马车立刻放行进了城。上霄的街道极其宽大,车水马龙,一片繁华景象。元文谨的府第在城西,他们从东偏门进来,要穿过大半个城才能到,倒是正好方便浏览市容。元文谨吩咐马车放慢了走,一面给李越指点何处有好酒,何处有好茶,何处又每月有大集市。正说着,忽然前面哗啦啦地响,一辆四匹马拉的车疾驰而来,驾车的两人一面猛挥鞭子,一面大声吆喝行人让路!恰好元文谨的马车从另一条街道上拐出来,过来了才发现避让不及,对方四匹马一齐惊得乱跳,几几乎把车也带翻了,两个马夫用力勒马,到底还是撞在一起。元文谨的马车速度慢,虽然挂上了也是大震,还没有什么,对方两名车夫却都摔了下来,马车里的人更是一头撞了出来,很狼狈地趴到了马背上。
两名车夫一落地,齐齐翻身跳了起来,上来揪住元文谨的车夫:“你小子长眼了没有?想死是不是?”挥起马鞭就抽。鞭子刚刚扬起就被抓住了,抬头一瞧,一人撩起车帘,一手抓着鞭梢,淡淡道:“大街上跑车,不怕撞伤了人?”
那车夫一愣,想不到居然还有人敢还手,用力一扯,鞭子纹风不动,顿时恼了,戟指喝道:“哪里来的杂种!你知道这是谁的车?”
李越眉头一皱,看在元文谨的身份上忍了忍:“谁的车?”
车夫还没说话,跌出车来的人已经爬起来大声叫道:“打!快给爷教训他们!竟敢挡爷的车!往死里打!”
李越抬眼一瞧,也不过是个半大孩子,十一二岁的模样,眉眼却是一派的戾气,因为撞到马背上,撞破了鼻子,正一面用衣袖擦血,一面指着他大叫。李越正要说话,元文谨已经从马车里探出身来:“是恪儿吗?我是谨叔。”
两名车夫一听,倒都愣了。偏偏那孩子横起眼睛冷笑道:“什么谨叔?不就是宫女生的吗?你敢挡我的马车,随你是谁都要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两名车夫知道眼前这个也是皇子,虽然有主子撑腰也不敢去打皇家血脉,但是不听主子的话也不行,于是不约而同地都对李越动上了手,想着把这人打一顿也算交了差。只可惜他们实在挑错了人,李越根本连车都没下,一人赏了一记,两人就抱着脱臼的手腕滚到地上去了。
元恪愣愣看着自己的人滚地葫芦一般跌成一团,指着李越哆嗦了半天说不出话来。此时后面又赶上来一骑,远远的就吆喝:“少爷,慢点!”到了眼前一看自家少爷血糊满脸,似乎脑袋被人开了瓢一般,不由吓了一跳,“少爷,这是——”
元恪突然号啕大哭。元文谨脸色涨得通红,勉强道:“是穆管家吧?恪儿,恪儿的马车与本王相撞,摔到了。”
姓穆的一回头,见马车里居然是大皇子,脸上顿时堆起笑容:“原来是谨王爷。小少爷年少不懂事,谨王爷是长辈,该让着他才是。怎么现下打成这个样子,叫小人回去也没法向王爷交待。”笑容虽然客气,话却半点也不客气。
元文谨无奈道:“穆管家想是误会了,恪儿的马车来得快,小王这里避让不及,撞到是有的,却怎会向恪儿动手?”
元恪突然大哭大叫,指着李越:“就是他,就是他打人!”其实不用他说,穆管家也知道元文谨没有打人的本事,两道目光立刻钉到李越脸上。李越无所谓地回看他。
元文谨无奈地道:“穆管家,这是小王的侍卫,刚才跟恪儿的御人有些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