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去,野马群如一条怒龙,掀起漫天烟尘,追着前面恍惚急奔的一枚红珠。

那匹胭脂马如踏流星,如此激烈的奔跑,竟然不带起半点尘土,恍如肋生双翼,贴地疾飞。赵全不由得暗暗赞叹。

他正想什么方法追上胭脂马,将它降伏,突然不由得失声惊叫起来。

胭脂马怒冲之处,赫然站着相思与格日勒!

而它之后,万马奔腾,也随之疾冲而来。这些野马凶蛮之极,这下急速冲过去,只怕会将她两人踏成ròu泥!

赵全大惊,嘶喊着让两人躲开。相思与格日勒也骇然发现野马冲到了面前,但那匹胭脂马的来势实在太过迅速,宛如一道红色闪电般,才一发现,已飙射到了相思面前!

相思来不及细想,双袖倏然飞出,缠在了马脖上。她身无武功,只能借力打力,一手拉着格日勒飞舞而起,已落在了胭脂马身上。

马仰天一声清嘶,身子骤然顿住。

相思与格日勒猝不及防,立即如断线飞鸢般甩了出去。赵全对它这一招早有防备,双脚用力,身子凌空飞起,手中的绳索毒蛇般摔出,将相思、格日勒两人圈住,牢牢固定在胭脂马身上。

相思两人惊魂刚定,胭脂马又是一声清嘶,怒电般冲了出去。这次赵全自然不会再让它为所欲为,又是一道绳索飞去,缠住了它的脖子,双足用力一夹。他胯下的那匹马一声悲嘶,被他神力制住,奔跑之势慢了下来。

胭脂马如龙腾电掣,背上负了两个人,犹自奔行绝迹,但脖子上那根套索,被赵全紧紧勒着,不放它前行,相当于他这一人一马的重量,也全都坠在了胭脂马的身上。胭脂马虽然天生异种,但负着这么大的力量,终于有些不支,又奔行了十余里,脚步终于慢了下来。

赵全大喊道:“公主!勒住它,让它奔回去!”

相思内力全失,几乎做不了什么。好在这匹胭脂马奔行虽然迅捷,但一点都不颠簸,倒也不觉得辛苦。这时听赵全大喊,双手抱住马脖,使劲往旁一扳。胭脂马已有些疲倦,去势不由得就打了个转,带着身后滚滚马群,划了个极大的圈,向月支滩奔了回去。

那些随从正在着急,见马群奔了回来,立即高兴得大声鼓噪了起来。相思驱遣着胭脂马,向湖水冲了过去。赵全见计谋已成功,手一抖,松开了绳索。

野马群跟随在胭脂马身后,噗通噗通跳进了水里。湖中淤泥立时将它们全都陷住。前面的马陷住,后面的马却一点都不犹豫、停留,仍然往里奔行。不一会儿,所有的马匹全都陷在污泥里,一动都不能动弹。

负着相思与格日勒的胭脂马,却四蹄踏波,宛如红云般飘过了湖水。失去赵全的钳制后,它的神骏再一次淋漓尽致地发挥出来。

相思生怕它又跑了,急忙双袖用力,将它勒住。胭脂马许是累了,应声住步,停在湖岸上。一滴滴汗水落在湖水中,宛如淡淡的粉渍,煞是好看。

格日勒惊呼道:“姐姐,它受伤了。”

相思对这匹马极为爱惜,闻言一惊,低头看时,笑道:“傻孩子,这不是受伤了。这是它的汗。古人叫做汗血宝马,乃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异种。”

那匹马听她称赞它,希律律地又叫了一声,似是能听懂她的话。相思微微一笑,对它极为喜爱。回看湖面上,浅浅地生着些湖萍、水糙,这匹胭脂马竟然凭着这些东西,只要稍有接力之处便能奔跑,穿过了湖面,心下不由极为惊讶。

天边月色清冷,格日勒忽然打了个寒噤,缩了缩肩膀,道:“姐姐,咱们回去吧。”

一个冷森森的声音道:“是的,公主,跟我回去吧。”

一个冷森森的声音道:“是的,公主,跟我回去吧。”

相思一惊,就见淡淡的月色下,一人身着黑衣,浮在不远处。微风吹来,他袍袖浮动,就如悬在空中一般。

格日勒忍不住一声惊呼,紧紧抓住相思的衣襟。

相思情知遇到了高手,强压住心中的恐惧,问道:“阁下是谁?”

那人一声冷笑:“我是谁不重要,公主离家太久,该回去了。”

他右手伸出,向相思抓了过去。一股冷寒的劲气扑面而来,相思骤然一惊,这个的武功强横之极,内力已隐然成型,在朦朦月色之下,化为一道紫雾,向相思涌了过来。身无武功的相思,又如何抵抗?

希律律一声嘶叫,胭脂马猛然跃起,恍如一道赤红闪电般,自那人头顶跃了过去。那人似是没想到胭脂马竟是如此神骏,一爪抓空,胭脂马已飙射纵出。那人武功当真了得,身子猛然一旋,飞舞而起,向胭脂马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