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从他妖异的脸上渗出,将死寂般的惨白涂抹上一道惊心动魄的猩红。

相思错愕抬头,只见杨逸之注视着掌心的血迹,默默无语。

他身后,漫天帷幕与流苏已化为灰垩色的尘芥,在月华照耀下纷扬洒落。

相思惊喜道:“你,你恢复了?”

她还想问什么,杨逸之摇了摇头,止住了她的话。

他面色凝重,俯身从重劫身旁拾起那柄清鹤剑,在血迹中划出几道纵横:

“时间紧迫,你必须记住我所说的每一句话。”

剑尖微颤,划出山河的轮廓:“这里有一条小路,通向一座土丘。穿过土丘一直向西,会看到一条河。沿着河岸一直往东走,日夜兼程,大概第三日傍晚,便可以回到荒城。”

“回到荒城后……”他手中的剑尖顿了顿:“你是否还记得上次我给你的那个锦囊?”

相思的心猛地一震。

上一次,为了救她,他亲手交给她一枚锦囊,里面精心画出了逃生的路线。但她却不肯抛下荒城的百姓,执意带着数百老弱,踏上这条原本只为她一人设计的逃生之路,最终被追兵俘获。而后,又是他,手持这柄清鹤剑,独闯军营,浴血苦战,数度出入于千军万马中,只为将她救出。而她又因为挂念荒城百姓,不忍离开,才让他也沦入魔鬼的掌控。

是她,一次次辜负了他的心意。也是她,一次次将他拖入巨大的危险之中。

但他却从未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