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的心又提了起来,听到侍卫说萧令殊昏迷之前,让侍卫回来告诉她,他今天不能回来陪她一起吃晚膳时,心头又酸又痛,手指攥着袖子,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然后终于下了个决定。
阿宝让人收拾东西,将仍在睡着的双胞胎悄悄地打包到了外祖母家,交给外祖母代为照顾,同时也将些侍卫留了下来保护他们的安全。然后她直接换□上的繁杂的衣服,换上一套合身的男装,让人套马出京。
这一系例的动作太快了,雷厉风行,让华妈妈都反应不过来,然后便见自家姑娘已然一身利索的男装,头上戴上了一顶垂纱斗笠遮住了面容,让她想到了边境时,阿宝也时常一身男装被李继尧带出璟城去打猎,俨然养成了个野丫头。
阿宝伸手让丫鬟帮忙系上袖扣,又对赶来的刘管家吩咐道:“我不知道会出去几天,无论谁来王府,一概说我身子不适,不宜见客!府里就麻烦刘管家了!”
刘管家惊呆了,愣愣地点头,直到见他们家王妃就这么骑在马上,带着几个侍卫从后门出府,打算悄悄地出京,顿时想喊一声:卧糟啊!
中秋的阳光并不热烈,几骑马在官道上疾驰,溅起了一阵烟尘,路旁赶集的百姓远远地听到马蹄声,已经识趣地靠到路边。很快地,便见到几匹马飞快经过,最前面的骑士穿着朴素的青衣,只有在衣襟和下摆处绣了些花纹,与后头的骑士相比,身形有些矮小,头上还戴着顶斗笠,还来不及看清楚,人便过去了。
马一路疾行,到了岔路口时,阿宝勒紧缰绳,问道:“走哪边?”
带路的侍卫已经麻木了,机械式地指了指路,然后看到他们王妃一鞭子甩在马屁股上,那马又如云般向前奔去,快速非常。先前他们心里还有些担心,跑这么快外一摔下马怎么办?很快地发现他们白担心了,王妃的骑术非常好,好到让他们奇怪她几时学的。
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阿宝坐在马上,看侍卫去敲门时,突然记起自己遗漏了什么,问道:“此间是何人别庄?”
“吏部侍郎文府别庄!”侍卫答道。
听到这话,阿宝想起了那位文姑娘,没想到这般有缘。
敲了门后,文府别庄的大门很快便开了,别庄里的门人看到来敲门的侍卫,很快便认出他来,忙将他们请入内,心头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昨日受伤送过来的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出动了这么多侍卫过来。然后再看被侍卫恭敬请下马来的青衣的男子,斗笠遮住了脸,只在风起时,掀起白纱时,露出洁白的下巴及淡粉色的唇瓣。
侍卫簇拥着阿宝往文府别庄一处院子行去,那院子外守着穿着便衣的禁卫军,同样认出了晋王府的府卫,直接让他们通行。
很快便到了目的地,打开门来,一阵药味扑鼻而来,室内同样守着几位侍卫,其中一个侍卫正在煎药。现在在外头,侍卫们也不敢冒然用这别庄里的人,很多事情都是他们亲力亲为的。
等见到阿宝拿下头上的斗笠时,以席远为首的一干侍卫都有些傻眼了,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王妃怎么在这里?
阿宝环视一眼,问道:“王爷情况如何了?解神医呢?”相对宫里的太医,阿宝还是最信任解神医。
“解神医昨晚一宿没睡,天亮时配出解药给王爷服下后,便去睡了。”席远答道,他的脸色也很糟糕,从昨天到现在,还未眯过眼,一直守在这儿。
阿宝听罢,点点头,便迈步往里头走去,席远识趣地没跟上。
进到内室,阿宝来到c黄前,看到躺在c黄上脸色苍白的男人,从来没有看到他如此苍白虚弱过,心里头难过得想哭。安静地看了会儿,身体仿若无力般地坐在c黄前的绣墩上,然后伸手拉了拉他的散落在枕上的头发,慢慢地将身体伏下,脸蛋贴着他的脸,感受到他轻浅的呼吸,一颗心才平静下来。
“萧令殊……”她轻轻地唤道,他没有反应。
她痴痴地看着他,视线不移动分毫,直到外头响起了敲门声,席远出声道:“王妃,药已经煎好了。”
阿宝挪了下僵硬的身体,起身走到门前,接过席远呈上来的药。
“王妃,王爷昏迷,恐怕不好灌药,可需要属下去别庄借个丫鬟过来帮您?”席远问道,犹豫了下,又道:“听说这别庄里还住着文姑娘。”阿宝曾救过文姑娘,这也是席远全选择文府别庄的原因。
“不用了。”
阿宝将药放在一旁,又叫侍卫端了湿水过来,亲自绞了热毛巾为昏迷中的人擦脸,摸到他脸上微凉的肌肤,心里又是一阵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