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段话还没说完,昙宗大师的目光就变了。如果说刚才他的目光只是贪婪,那现在就是堕落。他已经受够了失去全部秘籍的痛苦,现在突然有个机会,能够获得更多的秘籍,也难怪他会失常。他突然出手,一把将两块令牌抓在手中,举到面前,仔细地看着。那令牌一枚隐隐发出红光,一枚洁白晶莹,犹如白玉。昙宗大师看着看着,仰天爆发出一阵极为得意的狂笑。

那怪物歪头看着他,四只眼睛中光芒微微闪烁着,似乎有些嘲笑的意味,淡淡道:“可惜加上这两枚,你也不过才三枚。”

昙宗大师身子一震,突然扑了上来。湛湛的月光照得小小禅院宛如白昼,更照出他的双目一片赤红,但他还是不敢靠近井口的那团雾气,狂暴地叫嚷道:“给我!给我!”

那怪物怜悯地看着他,仿佛诸天的神魔,看着为欲望而折磨的凡人。她淡淡道:“第四枚苍天令,在华音阁主卓王孙的手中。”

昙宗大师的身形突然顿住。因为他知道,他无论如何,都无法从卓王孙手中夺得任何东西的!相反的,若是卓王孙知道这三枚令牌在他手中,只怕他马上就会有杀身之祸!他凝视着手中的令牌,一时冷汗涔涔而下。

那怪物悠然地看着他,突然道:“我可以帮你夺得苍天令。”

昙宗大师身子又是一震,他惊喜地抬起头来,声音都禁不住有些结巴:“只要能夺得苍天令,弟子……弟子……”

那怪物摇了摇头,道:“我什么也不要你的,只是少林寺曾于我有恩,我不忍见他衰败下去。但我只能指点一条路给你,怎么做,就看你的了。”

昙宗大师急忙点头。那怪物道:“你曾于杨盟主有恩。”

昙宗大师又点了点头。那怪物道:“你现在手上有了三枚令牌。江湖上传言聚齐四天令,可以揭开一个很大的秘密,至于是什么秘密,除了你我之外,却没人能知晓。”

昙宗大师跟着点了点头。那怪物道:“而无论杨盟主还是你们这些正道,都急欲除掉华音阁,是不是?”

昙宗大师再点了点头。那怪物道:“所以你可以进言杨盟主,再开天下武林大会,约华音阁主,共商武林大计。明里是以三枚天令博其苍天令,胜者便可拥有全部四枚令牌,暗里却是正道与华音阁正邪交战,战败者气焰大挫,接下三年必定没有什么作为了。杨盟主以武林安危为己任,想必会被你说动的。”

昙宗大师脸容一阵扭曲,用力握着那两枚令牌,怒道:“你叫我交出这些令牌?不行!”

那怪物哼了一声,道:“不舍其小,何得其大?你若只有三枚,跟没有有何差别?何况四天令流传虽久,但从无人知晓其秘,象征的意义远远大于其实际,拿做正邪交战的彩头,谁都不会起疑心。等正派夺得之后,你便悄悄记录下来,自行去挖掘宝藏,岂不快哉?反正他们又不知晓其中的秘密!”

昙宗大师怦然心动,紧紧握住令牌的两只手禁不住颤抖起来,可见心头交战之剧烈。他突然嘶声道:“那华音阁呢?卓王孙若是不来,又如何?”

那怪物缓缓闭上眼睛,柔媚跟沙哑的声音一起道:“相信我,我会安排好的。”

昙宗大师额头上青筋暴起,一直蔓延到太阳穴,青筋连鼓几鼓,将他的脸色压得通红。他终于大吼道:“我拼了!”

那怪物满意地点了点头,眸子中闪过一丝笑意。秋月晕波,那雾气凝成的光团向古井深处隐退而去,微微水声渐渐平息,禅院中又恢复了寂静与空虚。

昙宗大师手握着那两枚令牌,坐在蒲团前的石地上,一直坐到了天明。

第十五章乘清气兮御阴阳

华音阁。

第二天一大早,东方的天色刚显出一点青白的颜色,吉娜就抱着剑,咚咚咚地跑到虚生白月宫,也不管卓王孙起没起,砰砰地对着房门就是一阵乱敲。一面口中还阁主、阁主地大嚷着。幸亏琴言等人介绍的时候只是称阁主,让吉娜以为这就是卓王孙的名字,否则她一口一个卓王孙的叫起来,可就真的是大事情了。卓王孙突然将门扯开:“大清早叫什么?”

吉娜却不管他,上去拉着他就向后花园跑,一面道:“你不是要教我剑法么?我们开始吧。”

卓王孙突然定住,吉娜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诧异地看着他道:“你怎么了?”

嚓的一声轻响,她手中的剑已给卓王孙夺了过去。手一抖,漫天的剑影雨般向吉娜直罩过来。一时面前仿佛飞舞着几千万把剑,但每一剑都那么的清晰,连卓王孙的手势都看得清清楚楚。卓王孙随手一cha,剑尖透吉娜的腰带而入,准确地cha在她腰中。卓王孙再也不看她,回身走到房中,道:“这是第一招冰河解冻的变招,你依照方才的样子练习一百遍好了。练到我这个程度之前不许再叫我。”说着,砰地一声将房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