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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死之前逃逃也没什么。耳听啸声撕耳欲裂,大倌掌力聚成爆恶猛拳,向着凌抱鹤轰击而下。凌抱鹤身子倏然又是一折,垂直窜了出去。他的身法实在怪异得紧,竟可随意改变行动方向,灵活生动,丝毫不滞,当真不在任何拳理之中。轰然声响中,大倌一拳又击在空处。她拳势不变,随手击在地上。凌抱鹤身子一震,大倌的拳劲透地而来,将他震得凌空而上。大倌抢上一步,已然封住凌抱鹤下落的方位,双臂一振,两道劲力破空而上,追袭凌抱鹤。

凌抱鹤在空中躲闪不及,被她打得连连翻滚。空中无处接力,大倌的掌劲愈加显得狂猛恣肆无伦。凌抱鹤又中了几拳,身上疼痛,陡地狂气发作,大喝道:“看剑!”

倏然自拳劲中闪出一道闪电,蓝森森地犹如毒蛇的牙齿,一晃而过。大倌密集凌厉的掌风立时被撕开一条口子,凌抱鹤身剑合一,夭矫如乘云御气的九天神龙,奋力斩下。大倌冷笑道:“自寻死路!”双拳鼓劲,冲天击出。

她的内力比铁恨犹强了许多,盛怒之下,内力连环增生,强到不可思议的地步。登时卷起两条粗长的龙卷,将满地的沙石一齐吸起,黄莽莽地向着凌抱鹤溅去。凌抱鹤也是嗔目一声大喝,眼睛中紫芒闪动,全力运剑,猛攻而下。沙石被真气鼓动,凌厉之处不下于刀剑,凌抱鹤公然不惧,只将内息尽数鼓于清鹤剑上,全然不管身上被斩得点点血出。嗡然声响中,长剑破瀚海长风而下。

凌抱鹤手腕微一转折,剑尖指在了大倌的脖子上。

大倌的双拳也抵在凌抱鹤胸前。

大倌怒喝道:“杀了我!”身子倏然前挺。凌抱鹤手腕微挫,依旧指在大倌喉前三分。大倌怒道:“你不杀我,我杀你!”手掌猛然击出!

她这瀚海长风掌何等凌厉,先前数度无功,是因为凌抱鹤实在太过精灵古怪,身法又骇人听闻之极。现在两人近在咫尺,这一掌全力出手,凌抱鹤却哪里能够躲得开?只听一声闷响,他的身子如断线风筝一般,倒飞而出,落在地上,登时一动也不动了。

大倌怒道:“你这坏人,咎由自取,我今天杀了你,乃是你本来的罪过,须怪不得我。”恨恨地说了几声,眼见凌抱鹤一声不吭,胸口的鲜血不住洇出,转瞬就被黄沙吸干了。

瀚海茫茫,他若是化作一具枯骨,那便如何?究其原因,不过对自己轻薄了一点,当真就必死不可么?大倌怔怔地想着,突觉胸口烦乱,竟然倏然起了万种头绪,一时再也理不清楚。

二小姐很无辜地说:“你不能怪我,连你这潜行追踪的大高手都不知道,我又如何能行?”

铁恨突然抬头,道:“有血腥气。”

二小姐笑道:“我有一只小狗,名字叫做忽悠。长着长长鼻鼻,没事最爱嗅嗅……”

铁恨沉声道:“也不知是凌抱鹤的,还是你大姐的?”

二小姐笑嘻嘻地道:“忽悠爱吃肉肉,最不爱吃骨头……”

铁恨忍不住道:“你不担心?”

二小姐道:“有什么可以担心的?我大姐武功盖世,什么人都打不过她。”

铁恨摇头道:“未必。凌抱鹤武功颇为怪异,你大姐功力虽高,却阅历尚浅,真斗起来,却未必不中了他的诡计。咱们赶紧看看去吧。”

凌抱鹤僵直的身躯突然动了动,发出几声微弱的呻吟。大倌心下犹豫,也不知是该扶他起来,还是该一掌下去,将他打死。凌抱鹤喘了几口气,那溢流而出的鲜血竟然缓缓回流,从他的伤口中洇回身体中去。这等奇异的景象看得大倌都呆住了。恍惚间就见凌抱鹤缓缓站了起来,他胸前被瀚海长风掌击破的道道血口,鲜血慢慢反渗回伤口中,这情形又有种说不出的妖异,看得大倌目瞪口呆。

凌抱鹤清秀的脸庞也透出种秘魔般的阴森,长天阴沉,压得更低了下来。

凌抱鹤“嘿嘿”冷笑:“不死神功,当真是无论如何都死不了。为什么我要修习这样的武功?为什么你不打死我?”

他忽然抬头盯着大倌,目中尽数是仇恨之意。

大倌一怔,道:“原来你故意触怒我,就是为了要我杀你?”

凌抱鹤仰天一阵狂笑,道:“人说女人自恋,你不以女人自居,却也改不了这自恋的恶习!你要杀我,你杀得了我么?”

他双目渐渐变成浓紫,恶狠狠地盯着大倌,冷笑道:“我把你杀了,喝干你的血,然后将你斩成一块块的,风干了来撕着吃,你看如何呢?这大漠又干又热,烤出来的东西想必别有一番风味,我倒很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