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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人并不动,两道森森寒光从黑袍下透出,落在老人脸上。

老妇人似乎感到了什么,猛然从沉睡中惊心,惶然滑落在地上,叩拜道:宇文大人。

来人赫然就是传说中双翼血魔--宇文恕。

宇文恕一挥手,冷眼看着那老妇人,等她颤巍巍的扶着椅子爬起来,才道:云长老,九莲血气集结,看来你为我培育的九十九个魔血灵婴,也应该长成了罢。

宇文恕一挥手,冷眼看着那老妇人,等她颤巍巍的扶着椅子爬起来,才道:云长老,九莲血气集结,看来你为我培育的九十九个魔血灵婴,也应该长成了罢。

云长老一怔,有些懦懦道:是可是

宇文恕双目神光一凛,一把抓住云长老的衣领,将她瘦小萎缩的身体高高提起。只听黑暗中传来哗的一声轻响,地宫中似乎有一幅巨大的帏幕,缓缓落下。

那帏幕一片血红,赫然是云长老斗篷的下摆,竟然在木椅后方拖开了数丈长,被几枚银钩固定在殿顶。宇文恕一提她的衣领,这幅巨大的下摆就宛如一片血云般徐徐坠地。

烛光摇曳,木椅后面的景象渐渐清晰。

这座地宫是在湖底的岩石中开凿而成,四壁凿痕嶙峋,不时有青碧色的水滴,顺着石壁潺潺而下。而石壁上竟然悬凿着不少半圆形的小池,小池外壁由特制的石料雕成,呈现出半透明的红色,每个大约三尺见方,紧贴石壁开凿,层层累叠,宛如寄生在朽木上的一个个鲜红的菌芝,娇艳欲滴。

透过光影陆离的池壁,可以看见池中满盛着一汪汪鲜血,浓重的血腥味带着腐败的气息,扑面而来。

血,已经浓黑,欲冻欲结。

腥黑的血浆中央,一个个婴儿正悬浮其中。他们身上,暗红的脐带宛如一条丑恶的黑蛇,从脐上盘旋而起,紧紧缠绕着这些婴儿赤红的身体,一头却扎入血池的石壁。这些脐带扭曲纠结,既仿佛母体的延伸,从血池中不断供给着这些婴儿的养分;又仿佛再从这些婴儿体内源源不断的吸取能量。

无一例外的是,这些婴儿身上,都带着极为可怕的畸形。有的联体双生,正反各长着一张狰狞的脸孔;有的两脚黏合,宛如一条臃肿的怪鱼;有的头大如斗,身子却蜷缩成一拳;有的头盖骨仿佛被一把无形的利刃削去,灰垩的大脑就暴露在体外。

然而最为可怖的是,这些恶魔一般残缺的躯体,居然都还长着一颗硕大的心脏。透过隐约透明的肌肤,尚能看到宛如血拳般的心脏正以一种诡异的节奏,缓缓搏动。

宇文恕的目光越来越冷,他突然转身,扼住云长老的脖子,狠狠按在一方血池上,一字字道:三年的时间、十万两黄金、无数的人命,你就给我造出这些废物?

云长老咽喉被扼,喘不过气来,喉咙中发出一阵尖利的怪响。

宇文恕猛地一扭,将她的脸转来正对池口,池中一个怪婴仰面浮起,面部肌肤完全萎缩,眼、鼻整个塌陷下去,唯有一副利齿,却森然突起,看上去狰狞异常。

宇文恕将云长老的脸一点点向池中按去,森然道:看见了么,他看你的眼光充满仇恨。这是你做的孽,下去陪伴他,慢慢赎罪吧!手下一沉。

噗的一声闷响,池中黑血乱沾。云长老唇齿都已与那怪婴相接。宇文恕手上毫不留情,似乎要将她鹤发鸡皮的头颅,生生按入那摊死肉中去!

怪婴破碎的肢体发出桀桀怪响,似要被揉碎,腥臭的黑血扑面翻涌,那突起的利齿似要插入云长老的眼睛!

云长老的腹中突然爆出一声惨呼:大人饶命,我还有一个,还有一个!

宇文恕冷冷一笑,将她扔开,从地上撕下一块丝绸,轻拭着手上的血迹:你居然还记得腹语术?我以为你已经老糊涂了。

云长老双手捧着脖子,不住咳嗽,苍老到极点的脸上沾满了血迹。宇文恕眼中透出一丝厌恶,不再看她,道:剩下那个在哪?

云长老哆哆嗦嗦的爬起来,将宇文恕带到一个血池前。这个血池正好在地宫的一角,上面盖着一张青布,看上去并无任何特异之处,只有一缕热气从青布下袅袅升起,看来这些血刚刚离开人体不久。

云长老枯浊的双眼中放出夺目的神光,颤抖着伸出枯枝一般的手,揭开布罩。

这池热血竟然不是鲜红,也非暗红,却是夭桃一般的颜色,看去眩目之极。

云长老嘶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竟宛如毒蛇抽气一般:这就是九十九个从龙命格的婴儿中硕果仅存的一个。不何止硕果仅存,简直是集所有精华于一身!她双手缓缓探入血池中,似乎要将里边的婴儿抱起,口中喃喃道:这是我的宝贝。真正的魔血婴灵,正是宝贝太贪婪,太嗜血,才把其他同伴的灵气都吸走了,让他们变成了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