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宁绥嫁过去后,宁琛根本没想着这个弟弟对自己家能起到什么帮助的作用。
反倒是宁远溟,如果能顺理成章地和季之霖在一起,那么以后便能借季家的力,帮助宁家扶摇直上。
可万万没想到,现在季郁呈不仅醒来了,还将宁绥看得跟眼珠子一样。
那事情的发展方向就陡然变了啊……
季郁呈一醒,季之霖还能捞到季家的半点油水吗?
想到这里,宁琛心头喟叹,下意识看了一边的宁远溟一眼。
宁远溟脑子里嗡嗡响,神思恍惚,连进电梯都是被宁母拽着进去的,双脚麻木地站在电梯角落,根本没察觉大哥的眼神。
怎么可能呢?!
季郁呈怎么会说出那些话?!事故之前他根本不认识宁绥!
他甚至不记得自己这个跟着季之霖去了季家十几次的人的名字——
自己连名字都不被他记住,宁绥却能被他看上,整整觊觎了三年?
还死缠烂打?
宁远溟仿佛被扇了一个耳光般,心底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
这头,宁绥在靠着墙的长椅上坐下来,思考了下,掏出手机,给林满发去一条信息:“后天的慈善晚会,人满了吗?”
这几年林满一向没日没夜地工作,这个点自然还没休息,很快就回了过来:“这种慈善晚会只看身份,不看名额,怎么了?”
宁绥回:“我要出席,帮我准备一下。”
林满有点惊讶:“阿绥,你不是一向不喜欢这种场合吗?”
不喜欢是一回事,但现在季郁呈和季老爷子内忧外患,宁绥也不能就这样被一个病人保护。他回:“我会以方的身份过去。”
林满没再多问,事实上这个圈子消息长了脚,何况是季家的事情,季郁呈昏迷的事情在两个小时前就已经传到了他的耳朵,他猜宁绥忽然决定认领fang的身份可能和这件事有关。
“好,我会帮你准备西装。”
发完信息,收起手机,宁绥搓了搓脸。
医院外天寒地冻,他的双手冰冷,但脸颊和脖子还是热的,仿佛还残留着方才季郁呈将脑袋埋在他胸前的滚烫余温。
季郁呈说的那番话太过有震慑力,简直把他吓懵了,他都有一瞬间以为季郁呈说的是真的了。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三年前季郁呈根本见都没见过他。那场采访也只是他单方面因为季郁呈长得好看,多看了几眼。
至于什么“觊觎”、“没他不可”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季大少爷是刚刚醒来,在病房里听见了外面的话,随手替他解围?
……这倒是和宁绥以为的季郁呈相去甚远。
他还以为这位传说中的季大少爷是个冷血无情到令人发指的性子,不会对别人的事情有任何兴趣的人呢。
更何况他是老爷子趁着季郁呈是个植物人时强行为季郁呈安排的冲喜工具人,按照季郁呈不近人情的性格、在感情上的洁癖,不应该非常排斥这桩婚事,一醒来就冷冷晲着他,甚至对他出言羞辱吗?
宁绥之前都做好了被扫地出门的准备呢。
“看来传闻不能全信啊。”宁绥扯了扯裤腿,在心里对001感慨道:“植物人老公的脾气好像没那么坏呢。”
而且怎么感觉声音有点熟悉,像是在哪里听到过。
001道:“阿绥,这也……称不上性格好吧。”
一个眼神把那些人震慑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这样的人,万一真的彻底醒过来了,它真是为阿绥担忧。
老爷子与管家紧绷的神经也终于稍稍放松下来,老爷子从国外五个小时的飞机匆匆赶回来,还未吃饭,此时拿着拐杖坐在那里,显得十分憔悴。
管家让周助理买饭去了,自己去找护士取毛毯。
宁绥见状:“爷爷,我去给你倒点热水。”
季老爷子看着他,宽慰地点了点头:“你自己也补充点体力。”
刚才幸好有宁绥,他掌管了季家几十年,头一次发觉自己是真的老了,老到失去了一贯的气势和镇定,面对咄咄逼人的儿女竟方寸大乱。
深夜,医院vip层没什么人,这间医院所有的医疗资源都用来抢救今晚的季大少爷。
宁绥找护士借了个保温杯,朝楼道拐角的饮水机走去。
刚接完热水,背后有人冷冷地叫了他一声。
宁绥转过身去,宁远溟站在几步的楼梯下面,脸上的表情很难看。
“你还没走啊。”宁绥漫不经心地拧上瓶盖。
他还以为宁远溟跟着宁琛和宁母一起回去了呢。
宁远溟心底不甘,他无论如何都无法眼睁睁看着宁绥这么风光,于是又跑了回来。
他盯着宁绥道:“我来是有几句话对你说,我认识季郁呈和季之霖的时间比你久,季郁呈那个人,傲慢冷漠,根本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你不要以为季郁呈真的喜欢你!他不过是为了季家的体面才说的那些话!他要是不那么说,难不成真的容忍你给他戴绿帽的谣言传出去不可?!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这一点。”
“你最好祈祷他不要醒来,否则他一定会和你离婚!我们走着瞧!”宁远溟咬牙切齿道。
对,一定是这样。
自己根本没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