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究竟为什么?
她的心却没因为想通这个而好受一些,反而因着那些落下的眼泪而更加不安。
婉兮有多久没哭过了啊。
婉兮她,甚至从来就没有为她自己哭过。
“说吧,本宫没事。”她好像抓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不知道,清亮的嗓音突然低落下去,里头有着说不清的害怕和疲惫。
婉兮知道,自己应该开口了。
挂在脸上的泪已经干了,和着她干涩的声音,极力不带任何伤心色彩的叙述平平:“娘娘,前日陈太医说您不曾有事,但奴婢察他神色不对,便在研磨之时再次询问。他终于告诉奴婢,您的病实则是宫寒之象,以后在子嗣上恐怕有些……艰难。”
后头那两个字,从她嘴里吐出,也甚是艰难。
半晌,上头的丽嫔却没有任何动静。
婉兮抬头,见主子麻木的坐在那儿,似乎竭力地想说什么想做什么,动了动指头,却像已经用尽了全部地力气,眼中再无半点神采。
她想起刚刚进来时主子捧着暖炉的笑容,仿佛一朵张扬明媚的玫瑰花儿,如今被人硬生生拔了刺,伤痛地,迅速地,枯萎下去。
婉兮的心又被攥的死紧,她想,这样下去不行。
她得想办法。
对,她得让主子振作起来,对……
“零落成泥碾作尘,”婉兮蓦然开口,逐字逐句,声音颤的厉害,她没有把握能教主子恢复过来,她只能试一试,“只有香如故。主子,您乍听闻这句诗的时候,就笑那薛美人矫情做作。您说,都被碾作尘土了,还要留着香作甚么。您要就是要当开在枝头的,最光彩夺人的那一朵,再没人能抢走您的风采。您还记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