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婠一怔。
裴明泽说道:“下棋时最能体现人的心境,你若是心静,你的棋也不会如此杂乱无章,甚至带有煞气。可是近来遇到什么糟心事了?若是你不介意,倒是可以与我一说。小时候我还在宫里住着的时候,我几个侄女常常与我诉其心事。”
沈婠说道:“没有,没有糟心事。”
裴明泽也不勉强,喝了口普洱茶,含笑道:“那便罢了。”
沈婠一听,却觉心痒痒的,她也喝了口普洱茶,说道:“王爷不是很擅长揣度人心么?王爷现在能看得出来我有何糟心事?”
裴明泽瞅了沈婠几眼,“我听容铭说,你也读佛经?”
沈婠点了点头。
裴明泽说道:“那你可曾听过一段佛语?昔日寒山问拾得,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拾得云: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沈婠琢磨着最后一句,忽而眼前一亮,说道:“多谢王爷。”
这两日她是太过心急了,心也静不下来,总想着要如何去与夏氏作对,险些就将自己的初衷给忘了。她难得有重生的际遇,是上天让她来向裴渊复仇的。
夏氏如今不难为她,她也暂且没必要因一时的气愤和不甘蒙蔽了自己的心,若有差错,吃亏的反倒是自己,且让夏氏与兰姨娘慢慢斗罢,她大可坐山观虎斗。
她这一生的目标从来都不是夏家,况且若说真正对不住自己娘亲的人,是自己的父亲。
若父亲对母亲哪怕有一丝的真心,她们母女上一世也不至于落到那般地步。
裴明泽微微一笑,“我们重新来一盘。我让你三子如何?”
沈婠说道:“不必,若是要赢便要赢得堂堂正正,我无需任何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