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人中除了风无痕和冥绝之外,便都是风无方派出的心腹亲卫。
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因此饶是鞍马劳顿,却是仍旧一脸坚毅之色。四人隐隐将风无痕和冥绝护在当中,因此并未引来多少人的目光。
遥遥看见坤宁宫时,风无痕的心中不由有几分紧张。早在昨夜,他就派展容联络上了丰台大营的展破寒,因此已是大约探知了母后萧氏的心意。尽管如此,他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如今的孤身进宫也是无奈。
毕竟内宫侍卫统属他平素并未插手,而海观羽这个领侍卫内大臣更是早已被限制了进出。可以这么说,如今宫中的侍卫。可以说都是操之于萧氏一人之手。
展破寒地人已经依约开始动作,作为最后的威慑力。风无痕并不打算轻易拿出来。就连直隶总督毕云纶也仅仅是得了含糊的消息,不过,相信以毕云纶和其夫人地精明,绝不至于捅出什么漏子来。
他们一行人虽然都有着正式身份,但毕竟此时都是作了侍卫打扮。
所以走不得坤宁宫正门,而是绕了老大一个圈子才进了大殿。风无方的心腹言靖先前觐见过萧氏一回,这回就由他打了头阵。
“安亲王地胆子倒是着实不小,想必若是本宫没有设法开一道门以供进出,他就要名正言顺地用一道假的报捷讯息来叩门了?”萧氏的脸上写满了不愉,先前风无方的奏报已是在京城引起了轩然大波,而风无惜更是频频进宫,让她早些决断,萧氏却始终未曾正式松口。她正想开口再询问些什么,倏地感到一阵心悸。连忙又朝后头跪着的几个人瞟去,脸色立时大变。她毕竟是在后位待了数年地人,养气功夫不比寻常。所以很快便静下了心来。
身边的太监宫女早已退去,但皇后萧氏知道,皇帝临死前曾经派出的两个影子侍卫已经暂时随侍她左右,右手侧则是一脸茫然神色的柔萍。“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归来了。无痕。”萧氏突然愉悦地笑道,“枉费本宫还将消息一直藏着掖着,就怕有人阻了你的行程。”
风无痕施施然地从自己的位置上立了起来,趋前几步再度施礼下拜道:“儿臣叩见母后!”他先是伏地一叩首,随后又郑重地抬起头来,“朝中如今已有奸人横行,儿臣又怎能安心在外,自然只得日夜兼程赶了回来。不知父皇病情如何?”
不用萧氏示意,那四个扈从风无痕进京的亲卫便悄无声息地散了开来,恰恰护住了门口的位置。冥绝则是仍留在原地,一双眸子炯炯有神。
萧氏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亏得你这么快赶回来,否则事情真的就棘手了。就在三日前,皇上已经归天了。”
一句话震得风无痕几乎无法自持,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来得如此之快。原先只是以为有人趁着父皇病重欲行谋逆,却没想到那位威严远大于温情地帝王竟是已然不治。“母后,父皇,父皇真的已经龙驭上宾了?”他几乎难以克制地又问了一遍,双手已是微微颤抖。
“可惜你父皇临终前竟是无法再见你一面。”萧氏的声音中也带了几许哽咽,突然,她又恢复了平素那种略带冷漠地声调,“既然你已经归来,本宫也就放心了,皇上早在重病前就将传位诏书交给了本宫,所以事不宜迟,明日本宫就宣召群臣,宣布新君继位。”她发出了一阵轻笑,“你今次能够如此快就赶了回来,怕是很多人都要失望了。”
风无痕心中一凛,立时感到了这话语中的重重寒意。萧氏只字不提风无惜的举动,对于九门提督张乾的逆举也不置可否,而是用“很多人“加以泛指,无疑是说明,她也知道暗中窥伺地还有别人。不管自己和风无惜如何相争,皇位上的终究是她的儿子,可是,若是落到那横刀杀出的人之手,那便是天大的笑话了。萧氏缓缓从屏风后步出,弯腰将风无痕搀扶了起来。“无痕,许久不见,你又消瘦了几分。”她细细端详着儿子的面庞,仿佛是天底下最慈爱的母亲,“所幸这次回京没有什么差池,否则欣儿那丫头怕是又得担心了。”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儿子一眼,这才柔声道,“你知不知道,这个丫头居然从戒备森严的东宫里逃了出来,昨夜进宫责问了本宫好一阵子,着实尽心呢!”
萧氏先前难得的温情举动已是让风无痕一愣,但随即而来的话语更是让他诧异。来的时候虽然有坤宁宫侍卫引导,但他已是发觉了京城中剑拔弩张的态势。东宫身为他的地盘,自然是看护的重点,海若欣一个娇贵小姐能跑出来,无疑表示东宫诸人都有脱身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