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千繁惊异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心底情不自禁地生出一股寒意,果断倘若到了极致便是可怕。若是风无痕真的登基,越起烟能满足于一个贵妃的秩位么?还是她根本就会像大唐的则天皇后一般作为?越千繁愈想愈觉得心惊,直到忆起凌云开国太祖的祖训之后才定下心来。
“后宫嫔妃不得干政,违令者诛无赦!”仅是这一句话就震慑了不少别有用心的嫔妃,凌云的史书上甚至记载了好几位皇帝用这个理由废黜宠妃宫眷。他偷眼瞥了女儿一眼,心中暗暗惋惜,如此气概身为女儿身真是可惜了。
“对了,听说罗允谦在小字辈中提拔了一个人上来,此人名叫罗生纲,本是旁系子弟,谁料才干却是非常,仅仅几年就能够独当一面,京城和华北诸省都是他主理,听说罗允谦准备一反常态地让他接任家主之位。”越千繁突然想起一事,连忙将自己所知说了出来。“此次由于罗允谦行动不便,罗家极可能由此人出面和你接触。起烟,不能大意啊!”
越起烟不由苦笑,大伤元气的罗家尚能找到可用之才,为何唯独越家反而更垂垂老矣,腐朽不堪?她摇头将这些念头驱出脑海,这才郑重其事地答道:“爹爹放心,我心里有数。福建是殿下的根据地,有了之前的教训,谁都不敢妄动,更何况当年殿下曾经以雷霆手腕镇压倭寇,并收服了罗家。虽然这些年来并没有刻意扶持罗家,但他们应该知道如何抉择,他们等的不就是现在的机会么?总而言之,福建绝不容许出现什么变数!”她的话说得斩钉截铁,言下之意自然非常清楚。
越千繁愕然点头,这些年来,罗家都是低调异常,再也没了往昔嚣张跋扈的模样,就连生意上和越家发生纷争时也都是退让居多,久而久之,倒使得那些越家人忘记了当年被罗家逼得走投无路的窘境。原来,罗家也在等待时机,那越家此举不是自毁长城?越千繁顿感心中沉重,如果先前他还对越起烟准备在家族中大力扶持年轻人心有疑虑,那此刻便是完全下定了决心。不管怎么说,祖宗留下的大好基业,绝不能毁在这帮贪婪执事的手里。
第二十五章 兄弟
风无候舒服地靠在太师椅上,似乎毫不经意地听着周严的禀报。良久,他才挥挥手道:“敬之,不用那么担心,本王安插一个人在老七那边,并不是为了想要他的命。聂明裳虽然为人偏执,一心要报仇,但也不是一个傻瓜,待到明白过来后,她应该知道如何取舍。况且老七勤劳公务是出了名的,她也不见得能找到机会。只要她能留在勤亲王府,那就是最大的成功,一步暗棋总是比没有好。”
“殿下,万一此女泄漏了身份,被七殿下察觉到她和我们这边的关系怎么办?”周严并不如自己的主子那般乐观,在他看来,主子的这种作法无疑是儿戏。先前风无候把聂明裳收留在自己的别业,夺了她的处子之身就已经有些胡闹了,如今还支使这个女人去卧底,那根本就是存心往人家手里送把柄。
“敬之,你猜的一点没错,本王就是要送老七一个天大的把柄。”
风无候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本王不比老六,他是审时度势,恰到好处地投奔了过去,像本王这种半路出家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得到完全的信任。如今的局势你也看到了,父皇他老人家已经是偏心得厉害,若是不能取得老七的信任,恐怕将来清洗的时候便会再多一个名字。”风无候神秘兮兮地晃动着手中的水晶杯,目光仿佛被那璀璨美丽的酒液吸引了过去。“本王送给老七的就正是这样一条美女蛇,身份暧昧,而且还曾经是本王的女人。还有什么礼物比这个更好?”
周严只感到浑身一片恶寒,尽管跟着风无候已经多年,但他从未有过被完全信任地感觉。这位皇子就仿佛是那种耍弄阴谋的天才。将其他人玩弄于股掌之上,那种层出不穷的奇思妙想让他总是眼花缭乱地跟在后面。往往因此忘了自己身为谋士地职责。
风无候没有在意一旁心腹的难看脸色,反而自顾自地品了一口杯中美酒,半晌才悠悠开口道:“敬之,你要明白一点,任何时候都不要背叛本王。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看本王,须知毒蛇可是常常都有冬眠地习惯。”言罢他给了周严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一步三摇地向门外踱去,口中还在哼唱着那些不入流的小调。
周严只感到自己浑身如同浸在冰水中一般,以他对风无候的了解,自然知道那些话的敲打之意。可是,他地行事一向谨慎,差错更是几乎没有,为什么风无候会突然冒出这句话?他想起自己暗中的勾当和那位主儿的吩咐,额头的冷汗情不自禁地就掉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