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不用转头,只从脚步他就可以感觉到那个熟悉的影子,真是执拗的男人呢,自己拒绝那么多次,并点悟那么多次后,他却始终还惦记着心中的仇恨,难道就真的不怕自己将他的谋划捅出去么?“贫道已经说过很多次,居士不用再来了,为什么还不死心?”
风绝长长的影子暴露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道长不是那样的人,七殿下也曾经做过同样的事情,您不是一样没有说出去过吗?”他刻意点出了那没有几个人知道的事实。
“居士不必以此来试探贫道。”明方真人似乎一点都不惊讶,仍然是平静的模样,“你只不过是猜测而已,何来真凭实据?富贵险中求,居士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扰贫道清修,所为之事不过是一己私欲,贫道即便不相助你也已经占了上风,又何必苦苦相逼?难道真的要贫道使出雷霆手段么?”说到最后一句,明方真人倏地转过身来,双目已是光芒大盛,四周的帷幕无风自动,显然已经动怒。
风绝悚然而惊,这老道士究竟有什么本事,就连皇帝心中也不是十分清楚。他能像现在这样步步紧逼,无非是前两次明方真人对他的要求不置可否罢了。想不到人力之威竟能达到如此地步,他已经感觉到自己浑身都被一种无形的压力紧紧束缚着,难道那老人真的动了杀机?他不禁心中后悔,若不是父亲当年的吩咐,他怎会执意去迫一个世外之人。
“你走吧。”明方真人突然将外放的九炼阴阳罡全部收回,声音也变得冷冽无比,“若不是当年贫道和你父亲有过约定,不得伤害他的后人,也不会容忍你许久。你记着,贫道虽不会插手你的事情,但若你之举动过于伤天害理,贫道也不会坐视!”
风绝恨恨地瞪了老人一眼,疾步离开,脸上满是阴霾。他的心中现在全是仇恨,火一般地煎熬着身体中的每一寸肌肤,发泄,一定要找一个地方好好发泄一下,他阴冷地一笑,转身朝深宫中掠去,鬼魅般的身影在月光下跃动,转瞬消失在一处宫墙内。
“看来他们又安静下来了,真是够沉得住气的。”黑衣人坐在太师椅上,手指无意义地敲击着扶手,“天一,不要让他们消停,只有让羊群疲于奔命,狼才能乘虚而入。你让手底下那帮人继续动一下,总而言之,眼下愈是乱,对本座愈是有利,后宫那边也不妨再下些功夫,也可以让皇帝再忧心一阵子。”
“属下谨遵主上谕令。”天一恭谨地应道,心下却惊疑不定,一向行事的主人居然会不计伤亡地派出属下送死,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要么是主人正处于疯狂的边缘,要么则是事情正朝难以控制的方向发展,这一乱,朝上的皇帝和群臣恐怕就要真的麻烦了。
“起烟。”邢氏殷勤地叫几个丫鬟捧上一件件精美的刺绣衣裳,“你看看,哪件合适?都要嫁人了,别老是素脸朝天的,将来怎么博殿下欢心?姑娘家就应该好好妆扮自己,不是有一句话叫做什么,女,女为悦己者容!”
越起烟无奈地站起身来,这位母亲大人实在是太过热心了,简直让她有些受不了。天天在耳畔唠叨着将来如何争宠的事情不算,还不停地拉着自己试穿各色衣裳,佩戴各种名贵首饰。看来外间传说得一点没错,邢氏虽然育有三子,可一直想要一个女儿,可可地自己就撞上去了。
随意挑拣着那些华丽的锦服,越起烟心中暗叹,可惜自己的容貌最多不过端秀而已,无论如何也比不过那位海家大小姐。再说,人家世代为官,一门的显贵,要哪些珍品没有,在这些上头炫耀无疑是自取其辱罢了,没来由让别人嫌弃自家是暴富一般。想起之前越千繁告知皇帝已下旨将海氏姊妹同时许配给风无痕时的谨慎表情,她就觉得好笑,自己似乎还不至于为了这个就悔婚吧,更她何况早就想到了这一天。
“多谢母亲的好意了。”尽管心中不耐烦,越起烟还是装作喜悦的样子一件件试穿了起来,唉,就要出嫁了,还是不要忤逆邢氏的好意。毕竟自己的亲生母亲早已逝去,就体会一下这难得的母爱吧,毕竟邢氏对自己是真心的。
第三卷 长击 第四十章 嫁祸
京城这边正在忙活风无痕大婚的事情,西北那里的风无昭也得了好消息。他的大舅舅贺莫斐果然被手下人秘密拿住了,还从身上搜出了将近二十万两银票,并在贺莫斐吐露出的另一个藏匿地点起出了另外七十万两银票,让本就担心囊中羞涩的风无昭喜出望外。为了防止泄密,霍叔其带的人全部用黑布罩头,行动中更是频频露出山贼的腔调,得手后将贺莫斐绑在一棵大树上,随后立即远遁。更为离谱的是,霍叔其暗中惊动了当地的皇家密探,几个劫财者前脚刚走,大队官兵随后就匆匆赶到,将已经逃出京城千里之遥的贺莫斐拿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