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王就观观风色好了。”风无候面色阴寒,“哼,那些人今天不取本王的性命,本王今后必当十倍奉还今日的羞辱!”
比起风无候的好运,风无言和风无照就要凄惨得多了。风无言腹部中了一箭,足足在床上躺了七天才躲过了黄泉地府的召唤。至于风无照,则是一腿折断,背上的伤口更是不计其数,堂堂天潢贵胄,只能趴在床上惨哼不已。只有六皇子风无清受伤最轻,准确地说,他只是些微遭了些惊吓而已,不知从哪里来的暗箭惊了他一向乘惯了的千里驹,竟突然把他掀下马来。若不是风无清骑术甚佳,再加上身旁的贴身侍卫眼明手快,恐怕一个重伤也是少不了的。
然而,深宫中的皇帝自然看不见自己的儿子一个个凄惨的模样,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有人要同时害他们的理由。京中剩余的几个皇子年纪都极为幼小,除了十一皇子的母亲瑜贵妃萧氏娘家势力颇大以外,其余嫔妃的舅家都是普通官宦,绝不可能掀起这么大的风浪来。也正因为如此,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几位皇子联手施展的苦肉计。不过,毕竟人命关天,他一连派了好几拨密探,希望能得到一个真正的答案。
皇帝沉得住气,可嫔妃们却受不了。皇后和德贵妃向来不是好性子的人,一听出事了就哭哭啼啼地求见,可是一律被石六顺挡了驾。可是,往日管用的圣旨也没了威风,怒气冲冲的皇后直接甩了他一个巴掌,直接冲了进去。而德贵妃却是衡量了半天,最后还是在勤政殿前止住了脚步。她盘算得很好,如果皇后得了恩旨,自己进去哭闹也不晚,如若皇后进去了都不能奏效,那自己小小一个贵妃还是不要去碰钉子,到时托家中在朝议上发话还省力些。
果然,不到三炷香功夫,焦急不安地在殿前踱步的德贵妃就见皇后匆匆从殿里返转出来,脸上全是泪痕,往日骄横跋扈的样全没了。德贵妃连忙上前行礼,愕然发现这位六宫之主竟连妆都没画齐整,云鬓也有些杂乱,不禁愣了。
“兰妹妹!”皇后突然痛哭起来,平日的雍容全化作了柔弱,“你也去劝劝皇上,让他把诸皇子都召回来吧,再这样下去,我们这些作娘的还怎么活啊!”
德贵妃兰氏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软弱的皇后,不过想起自己担惊受怕的情景,她也不禁陪着垂起泪来。“皇后娘娘,您是一国之母,您劝了都不成,臣妾就更不敢奢望了。不如这样,臣妾陪着您回坤宁宫,看能不能拿个主意。”
皇后似乎忘了平日和这个皇帝的宠妃并不热络,一个劲地点头,两人互相搀扶着往坤宁宫行去,看得身后的一干下人目瞪口呆。石六顺更是抚着自己火辣辣的脸颊,一个劲地唉声叹气。
果然,在皇帝将诸皇子遇刺的事搁置了好几天之后,十一月初五的朝议上,群臣们建议召回各皇子的奏折满天飞舞,可是,皇帝依然是不置可否,足有半尺高的折子全部留中,个别言辞激烈的臣子们还被记档一次。朝议之后,大员们一反平日很少串门的习惯,频频互通有无,整个京城充满着不安的气氛。
第三卷 长击 第六章 夺权
罗允文聚精会神地看着一封书信,似乎根本没注意身边的黑衣人。良久,他终于抬起头,眼神中充满着狂热。他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封信,似乎手中的不是薄薄一张纸,而是价值万金的无价之宝。“主上所言都是实情?”尽管知道不该问,但他还是有些忍不住,毕竟如此一来,自己的身家性命,甚至整个罗家,都将不可避免地卷入这场漩涡之中。
天一讥诮地看了此人一眼,既要夺权,又怕危险,如此好事怎么可能?他沉声道:“主人的信里已经说得很清楚,在下身为仆从,不便多言。不过,事态紧急,还请罗先生早作决断。”
罗允文被这不轻不重的话噎得一愣,心中不免有几分恼怒。不过,他也是城府深沉的人,既已投靠那位大人,就不得不对眼前的这个人客气万分,毕竟人家可是主上的心腹。“尊使说得对,罗某的确不该问这些话。还请尊使回复主上,罗某定不负所托。”
天一冷冷一笑,不置可否地看了一眼那封书信。罗允文随即醒悟了过来,尴尬地将书信靠近烛台,烈焰吞吐之中,那薄薄一片纸立时燃烧殆尽。火光下,两个人诡异地对视一眼,同时轻笑起来。
罗允谦最近很是得意,与那个风无论比起来,无论是野心还是人品,风无痕都要好得多。如果能顺利依附在他的羽翼之下,那罗家的立场就容易多了。至于越家也在不断接触风无痕之事,他倒是没有什么敌意,八闽第一世家,如果这么容易打压下去,反倒令人疑窦。想到之前风无论遇刺身亡时自家采取的疯狂举动,他不禁有些后怕,自己当初怎么那么冲动,竟然相信了罗允文的一面之词,险些让家族陷于万劫不复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