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痕听着杨桐突然打起了官腔,自是知道他想打什么样的主意。如果今天换了一个人站在这里,也许会无可奈何地让他得了逞,到底徐春书等没有实权,可自己就不同了。他冷笑一声,缓缓转过了身子,“没想到杨大人不问是由居然准备定我们这些事主之罪,怪不得百姓中传言顺天府和这些横行京中的地痞恶霸有说不出道不明的关系。”
此话一出,杨桐脸色大变,“大胆竖子,竟敢污蔑本官,简直是无视朝廷律法!来人哪,给我拿下这个狂徒!”他一声令下,几个衙役立时冲了进来。
冥绝脚步一动,立刻挡在了风无痕面前,冰冷的目光扫向了杨桐和那几个如狼似虎的衙役,锐利得有如实质的杀气顿时向他们逼了过去。饶是杨桐见过无数惊涛骇浪,也禁不住这样的怒视,不由退了几步。那几个衙役更是不济,其中一人哪经得起这样的杀气,眼皮一翻,竟然就这么晕了过去,其他几人也骇得连水火棍也掉在了地上。
“你,你想干什么,这里可是顺天府,既为侍卫,你,你敢擅伤朝廷大臣!”杨桐定了定神,这才大声叫道。
“冥绝,你退下!”风无痕淡淡地吩咐道,“我倒要看看杨大人准备把我怎样?”他一把展开手中的折扇,面上带着几分讥诮的笑意。冥绝应声退到了风无痕身后,但凭他的功夫,就算这些人要动手,那也是自寻死路。
杨桐这才知道不好,敢情徐春书等人是这个少年的属下,心底一寻思他的身份,双腿顿时软了。正在此时,一个衙役急匆匆地冲进来报道,“杨大人,海,海相爷来了!”一言既出,满堂皆惊,连风无痕也弄不明白这位位高权重的宰相怎么会到顺天府来。
众人正愣神间,海观羽满面怒气地进了大厅,对着杨桐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杨桐,方才的爆炸声是怎么回事?京畿重地的安危,你竟敢如此怠慢,老夫真是看错人了,你知不知道有多少监察御史准备上折子弹颏你!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海观羽就听见一个少年的声音,“海大人来得正好,杨大人正准备拿我问罪呢!”他愕然朝声音来处望去,却见到了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身影,风无痕斜倚着一张太师椅,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虽然心底里大为奇怪,但毕竟为官多年,海观羽马上乐呵呵地迎了过去,正要跪下见礼,却被风无痕搀住了。“海大人乃是辅国重臣,我何德何能,敢当您的礼?”说完令小方子扶着这位宰相大人坐下。
“七殿下如何会在此处?刚才可是让老臣吃了一惊,失礼之处,还请殿下不要见怪。”海观羽半推半就地坐了下来,心里大为欣赏这位皇子的礼敬老臣。
杨桐只觉眼前一片漆黑,这个衣衫上沾满尘土的少年竟然是七皇子?天哪,自己刚才都说了些什么,他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直自诩为观人有术的自己居然会认不出一位皇子,真的该羞死算了。但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是无用,杨桐哪敢再失了礼数,连忙撩袍跪了下去,连连碰头道:“卑职不知殿下驾到,适才有颇多冒犯之处,实在是罪该万死!”
第三十章 邀约
跟着海从芮读书虽不过几日的功夫,风无痕还是沾染了这位师傅的一些习气,对于尸位素餐的那些个无能官吏,他可谓是深恶痛绝,因此对于杨桐哪会有好眼色?但此时到底海观羽在场,他不得不表现得和颜悦色一些,饶是如此,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因此只能装作平和地说了一句:“杨大人起来吧,你乃朝廷大臣,我无职无权,有何理由怪罪于你?”
一句话说得杨桐尴尬地满面赤红,但他毕竟知道七皇子对他有气,仍然按照礼数,跪在原地一动不动。
从风无痕刚才的第一句话里,海观羽就听出杨桐可是大大地招惹了一番这位皇子。虽然与七皇子相交不深,但他自认为是朝中众臣中最为了解风无痕心思的人,只有从当局者变为旁观者,才能真正看清皇位之争这趟混水的真正面目。对于这位十三岁少年近日的表现,他认为是可圈可点,心底里自然不想让他竖立一个无谓的敌人。杨桐虽不可惧,但他毕竟处在一个极为重要的位子上,稍不小心就会触动朝臣那根最敏感的神经。“七殿下,杨桐做事孟浪,如果有得罪之处,老臣愿代他向您赔罪。“海观羽边说边离座而起,也跪在了地上。
这下风无痕不敢造次了,从海从芮那里,他知道作为未成年的皇子,自己无职无权,不能妄自插手朝廷中事,刚才只是一时气不过才有那些孩子气的表现。他亲自把海观羽扶了起来,口中称道:“海大人此言,岂不是折杀我了?您是师傅的父亲,乃是我的长辈,无痕怎敢当您的赔罪?杨大人只是刚刚言语间无意冒犯,我自然不会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