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惊人的消息传到华都后,商侯汤秉赋当场昏厥,经太医救治醒转后,他立刻向新王姜偃乞师报仇。与此同时,炎国、周国分别传来急报,言道国中叛逆蠢蠢欲动,炎侯、周侯不得已急辞而去,炎姬阳明期滞留华都。
第二章 定策
夏侯闵钟劫怔怔地站在自己府中,脸色阴沉难耐。尽管他已经对此行做了足够的估计,但此时此刻仍旧生出了一股惊惧的情绪。商国内乱导致世子惨死,炎国和周国看上去也是波涛汹涌,那自己国内呢?他几乎不敢去想那可怖的结局,也不敢抱什么万幸的希望,看这个架势,四国不想同时动乱都不太可能,那么,为什么国内至今未曾传来消息?
“主上,这么晚了您还不休息?”霍弗游一进院子便瞥见了闵钟劫的身影,原想小心翼翼地躲开,但最终还是多年的忠诚占了上风,“倘若主上忧心国中局势,大可向陛下辞行。如今二国诸侯尽去,商侯也估计留不得多久,主上已经尽了外臣之道了!”
闵钟劫眉头一挑,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随即微微点了点头。“霍卿,依你看来,若是夏国有乱,乱臣贼子会是何人?是寡人的儿子……还是权柄通天的大臣?”
霍弗游顿感心中陡地一沉,勉强笑道:“主上说笑了,我夏国并非像其他三国,商国和周国都是叛臣手握军权,而且信昌君和长新君皆为两国君侯至亲,要号召属下也容易得多;而炎侯原本无嗣,无忌公子得了旭阳门主这一臂助,自然就水涨船高,要谋夺储君之位也在情理之中。唯有我夏国不然,主上废了长公子全,并册立了全公子为世子,群臣都是赞同的。世子殿下乃是未来的夏侯,断然没有自毁前程的道理,再加上我国没有其他贵胄子弟在旁窥伺,论理当是稳若泰山的格局……”
闵钟劫不待霍弗游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一扫起先的颓废情绪。“人说霍卿舌粲莲花,寡人还不信,如今看来果真如此!唔,你不用担心,寡人没有试探你的意思!”他突然想到霍弗游有意回避的一个人名,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这样吧,寡人明日便向陛下辞行,这离国过久容易引起诸多事端,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霍弗游正欲答应,外头突然传来一阵震天喧哗,顿时使得两人面面相觑。只对视了一眼,两人便立刻反应了过来,一前一后地往外头行去,这么晚了,来人究竟会是谁?然而,当他俩看到那为众人簇拥着的几个人影,顿时愣在了当场。
“夏侯,霍卿,朕惫夜来访,着实叨扰了!”姜偃笑吟吟地打了个招呼,“虽说这寒冬时日不宜出门,但夏侯这里朕还从未来过,只能拉了两位陪客一起过来。”他虽然刚刚即位,但这些日子都是马不停蹄地周旋于权贵之中,还得应付层出不穷的局面,因此原本年幼的脸上竟充满着不合时宜的风霜,似乎突然长了几岁。“练卿,伍卿,看来,夏侯还是不太欢迎我们一行啊!”
闵钟劫立刻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挤满俯身跪拜了下去,心中疑惑不已。看这架势,天子身边的两人着实有分庭抗礼的架势,尽管这与礼数不和,又和实际上的实力对比有极大差别,但既然话从天子口中说出来,便值得回味了。“陛下哪里话,您御驾光临此地,乃是外臣的无上荣幸,更何况还有阳平君殿下和伍大人同行?不过外臣未有足够的准备,今次怕要委屈了……”
姜偃不经意地摆了摆手,亲自上前扶起了夏侯,这才和众人一起进了书房。今次的微服出行乃是商议很久后的结果,毕竟,无论是否出兵,其结果都会关系到王权的威严,不容有任何闪失。看如今夏国的势头,孟尝君斗御殊应该不会轻易动手,那么,从中抽调一些人马,再加上中州象征性派些人,商侯汤秉赋那里就可以交待了。
从夏侯府邸出来之后,伍形易告罪一声便独自策马先行,身后仍是一如既往地只带了两个随扈,练钧如却径直上了姜偃的御驾。待放下帷幕之后,他的脸色顿时铁青得可怕,就连一向熟悉他的姜偃也看得有几分心悸。
“陛下,虽然商侯曾经向严修托以国玺,但中州王军若要直接插手,只怕会自取其辱而已!”练钧如模模糊糊想起在以前那个世界看过的一些典故,因此大略对姜偃讲述了一番,这才郑重其事地道,“尽管王师只是象征性地派出一些,但是,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天下就会置疑中州正统,一旦败北更会引发不可避免的后果!汤舜允其人的脾气我曾经对你说过,不是易与的人物,再者,我先前还和他定过盟约,中州要和他明里作对是绝对不可取的……我甚至怀疑,寒冰崖已经全部靠向了他那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