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说,有屁放,老子现在头还昏着呢,都他妈是你们害的。”余罪骂道。
“是是是,对不起,余副局,改天我登门谢罪……实在对不起。”马铄的声音,极尽恭谨。
“甭来虚的,下这么大本钱,想干嘛?”余罪像训手下人的口吻,说得一点都不客气,紧张得老任捏着拳头,似乎生怕人被吓跑一般。
“没什么大事,我就一小兄弟被刑警队抓了,两个多月了,能不能……”马铄道。
“两个多月,那应该关在看守所,已经进入程序了,什么罪名?”余罪问。
“伤害……把人砍伤了,被晋原分局抓的……大名叫李冬阳,现在关在第二看守所。”马铄报着人名。
余罪像是勃然大怒了,对着电话骂道:“马铄,你他妈脑袋让驴踢了,已经请捕,已经侦结的,让我怎么办?你以为在刑警队刚抓到,走走路子就放了?老子就一小分局长,还是副的,你指望我还指挥检察院去啊。”
“余局,我们也实在没办法,不是想找找您这条路吗……实在是发小结拜兄弟,我们也不眼看着他折进去不是……您看我们实在在您那圈子没什么得力的人,哪怕有万一的机会也得试试啊……那个您别操心开销,都算我们的……”
马铄在电话里,暗示着出钱捞人,余罪看着任红城,这种事对于一个省厅的行动困难不大,老任点点头,应该能办。
余罪心里有底了,不过话可没说明,他回道:“我知道了,我看看案卷去,回头我告诉你结果……没事不要乱打我电话啊,就这样。”
啪,扣了电话,一点也不客气,手机扔过一边,倒在沙发上就睡了,还提醒着老任道:“别烦我啊,我得好好睡睡……没事,跑不了,人就这贱性,你骂他损他,他越把你当回事。”
说着一抱头,就滚在沙发上睡了,老任呆呆站在房间里看了好久,他此时省过来了,余罪这样荤素不忌,毫不客气,才应该是和地下世界打交道最直接和最正确的方式,能这样说话,那说明进展相当顺利,最起码对方对这位敢吃敢拿敢胡来的“黑警察”已经毫不起疑了。
只是他有点担心,此事之后,“黑警察”这个假戏真做的角色本身,又将何去何从!
是夜,他向许平秋详细做了汇报,许平秋唉声叹气,对于案情的事一言未发,只安排调了一位医生在总队待命……
第20章 人心最毒
一周后,太原市第二看守所,咣当门开时,一个秃顶、塌鼻、暴牙的壮硕男子,下意识地遮着铁门外刺眼的阳光,大门咣当又关上了,他回头看看那几寸厚的铁门,高墙上走廊里荷枪实弹的武警,第一意识,赶紧远离这个不详之地。
几步之后,他停了下,岔路口,一辆商务车正等着他,他知道是谁,咧嘴一笑,快步奔了上去,和下车的马铄抱了个,马铄擂擂他的胸脯子,笑着问:“狗日的,好像吃胖了。”
那人还手,两人架了几招,他笑着回道:“靠拳头吃饭,到哪儿都饿不着。”
“呵呵,出来就好,给你,车上有换洗的衣服,有钱,自己找地方收拾一下……低调点啊,好容易给你整了个取保。”马铄笑着把车钥匙扔给他了。
“咱要高调,就他妈该开直升飞机了,还开这破车……回见啊,哥。”那人道。
马铄摆摆手,那人乐滋滋上车,驾着车疾驰而去。
车走了好远,马铄才向路面上走去,踱了不远,一辆银色的福特慢慢地在他身边走着,司机鸣了两声喇叭,他顺手拉开了后座的门,一跃而入。
车前副驾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双手扶着一根木雕的拐杖,如果不是这根拐杖、不是一条萎缩的腿的话,肯定会是一个帅哥,他慢条斯理地递了盒烟,马铄抽了一支,点上时,听到了那人的问话:“出来了?”
“嗯,出来了。”马铄道。
“怎么搞的?我都觉得希望不大了。”瘸子道。
“是这样申哥,正常程序希望不大,余局想了个辙,又重新鉴定了一次伤情,把重伤改成了轻伤,又增加了对对方的赔付,只要那边不告,这事就算了了。”马铄道,他具体不太清楚是怎么操作的,真实世界里的黑幕,比地下世界隐藏得更深。
“还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啊。这几十万花得值。”瘸子感叹了句,他疑惑地又道:“这家伙的能量居然这么大?这事我可是托了好些人,都没治。”
“嫡系啊,申哥,据我了解,他一直跟着总队长,全省刑警的龙头大哥,现在好像都提副厅了……他直接就是从一小刑警直接到队长,还兼着分局副局长,要不您想,晋祠山庄那么大事,愣把老戚搞得灰头土脸。”马铄道,恶奴嚣张,肯定有人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