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话不顾一切地从嘴里冲出,仿佛暗流冲破了冰层。赤王眼里的泪水终于随着那句话悄然坠落,她带着苦痛和绝望,凝望着天眼深处,喃喃:“对,喜欢——是喜欢的。我不敢说。一百多年了,我从来不敢说出来……”
那笙吃惊地望着马背上那个高贵优雅的女子——这个已然成为冥灵的赤王心里,原来埋藏着如此隐秘的过往,如火一样压抑着燃烧在心底。
仿佛尘封多年的往事忽然被触动,孤身站在水底,望着那仿佛可以吞噬一切的漩涡,赤王喃喃地说着——不知道是对身前这个异族的少女,还是对自己一直故意漠视的内心坦白:“整个云荒都没有一个男子比治修他更温柔……可是,我不敢。我不是没看到白璎的下场。”
“那个鲛人,叫治修么?”那笙在她再度沉默的刹那,忍不住问。
“治修……对,治修……”赤王唇边露出一个惨淡的微笑,“多少年了,我从不敢说出这个名字——就像是被下了一个禁咒。”
她仰起头,望着上空荡漾的水面,眼神恍惚。
日光在镜湖上折射出璀璨的光,巨大的白塔将影子投在水面上,仿佛一只巨大的日冕。
那些光阴,那些流年,就这样在水镜上无声无息地流逝了么?
然而,就算是成为了冥灵,连身体和后世都没有了,她还是不敢说出来。
——只不过是因为他们分属不同的种族啊……这是什么样的禁咒,竟然能将人的感情禁锢到如此!
“那么,后来他怎么了?”那笙看到红鸢说了一句又沉默了,忍不住继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