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臣子屏息凝神,敢怒不敢言,只能将头埋得更低。
见无人说话,陆子响愈发恼怒。他大呼一口气,停下脚步,严厉道:“这朝廷上下,还有谁能带军?莫非要朕御驾亲征,才能令镇南王伏法?”
陆子响早年曾在南边带军,立下过不凡战功。正是因此,他深知手握兵权是件何其危险之事,也对同为武将的陆麒阳倍感警惕。
“陛、陛下……”有位须发皆白的老臣子颤巍巍道,“不如令宋家的几位将军,皆去北边……”
陆子响眼眸一动,木然道:“那便这样吧,那几个从三四品的将军,全都给朕去。若是不能令镇南王伏诛,那便留不得他们了。”
一句“留不得他们”,令诸位老臣冷汗涔涔。
陛下这是怒极了,要这群武官拼了全命去打仗啊!
那些将军,谁都没有真的带过兵、打过仗,又怎能与镇南王抗衡呢?
饶是如此,可谁也不敢说话,只得应了是,夸赞陛下英明。
待群臣退下后,陆子响颓然失力,坐到了龙椅之中。他按一按额心,道:“苒儿,朕今日总算明了,所谓‘权势祸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沈苒自帘后慢慢步出,无声立于他身后。
陆子响按着太阳穴,声音微染疲惫:“柳愈有了权势,成了朝中第一人,便不再服从朕;陆麒阳有了权势,掌了大军,便也不再听从号令。朕命他归京,他却辞而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