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皇后的眸光微微一变。
她仔细打量着自己的侄女,见她容色如常,慵眸半开,心底微有些奇怪。
兰池从前可是眼巴巴地指望嫁给陆兆业,如今却改了口,也不知是怎么了?
兴许是方才睡醒,还有些浑噩不清吧。
正在此时,一个宫女从殿外匆匆步入,低身一礼,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说身有杂务,怕是今日不能来陪娘娘用晚膳了。”
皇后听了这话,笑颜未改,依旧大方端庄:“无妨,那便让他好好忙罢。”
沈兰池听了这话,心底有些想笑,好在她压住了自己的笑意,免得让皇后姑姑看出端倪来。
皇后将她召来宫中,便是为了让她与陆兆业多见见,免得以后成了夫妻,一点儿都不知根知底。只是陆兆业是个冷性子,对沈兰池从来都是淡漠疏离,一副敬而远之的样子。
沈兰池陪皇后用了晚膳,等到宫里掌了灯,这才出了慈恩宫。
沈府的下人早就在宫门处停好了马车,待沈兰池坐入车中,便扯着缰绳,向沈府驶去。
沈兰池坐在马车里,身子摇摇晃晃的。一掀车帘,便见到街上一派繁华夜景。这是楚京最寻常不过的景象,可是于她而言,却恍若隔世。即便重生已经大半月了,她还时常在梦中惊醒,总觉得这不过也是庄周一梦罢了。
鸩酒烧灼五脏六腑的触感令她久久难以忘怀,如刻骨中。即便重生了,她也能回忆起那时的厌恶与不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