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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么?”其实,我并不是那个乡绅的儿子。”只是一个恍惚,忽然间,却听到墨宸没头没

脑地说了一句,“我只不过是卖身替他儿子抵了征兵的名额而已。”

什么?她悚然一惊,回过神来。

他……在说什么?

“我出身之贫苦低贱,远超出别人的想象。”空桑的元帅轻声道,望着海那边,“我的故乡在

北越郡的九里亭,父亲是个玄族佃户,在乡绅的采石场里做苦力。因为穷,到四十岁上才存足

了钱买了个中州女人当老婆。

”生下我的时候他已经开始老了,完全没有办法养活一家人。所以我小时候过得非常艰苦,甚

至在冬天都没有一双鞋子穿,只能用茅草搓成绳子绑两块木板在脚下,赤足在齐膝的雪里行走

。后来我母亲心疼我,拆了自己唯一一件棉袄,做了一双虎头棉鞋给我穿,自己却挨着冻。那

双鞋,我一直到今天都保留着。”

“……”殷夜来微微倒吸了一口冷气,说不出话来。

他从来不曾和任何人说过这样的话,哪怕是对着自己。

“后来,在我八岁的时候,父亲在采石场里被倒塌下来的巨石活活的埋了,家里一下子就断了

来源,”他微微苦笑了一下,“爷爷奶奶实在没有办法,为了养活我,不得不叫来了人贩子把

母亲卖了——因为如果不拿到那笔钱,一家人就要饿死。”

殷夜来“啊”了一声,咬住了嘴唇。

那一瞬她陡然间明白,为什么墨宸在听到玉京的丈夫为了钱而把妻子卖掉时会有这样大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