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宁神色凛然的说道:「石麟是土匪,你不是!我丈夫是朝廷中人,我只是个江湖女子,你我并不是对立面!更何况,我的两个兄弟,都争着要你!我可不想因为你,让我的兄弟不合!你若不想被当做赏赐,送给别的男人,就和我走!」
栾歌蕊一怔,冷嘲起来:「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了!」
鹿宁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沉声道:「你不必谢我!我只是同为女人,所以同情你罢了!我将你送出门去,未来的路你要怎么走,都随你意!」
栾歌蕊此时万念俱灰,对她来说,爱人已死,自己早就剩下一副躯壳而已。
不过,她还有个心缘未了。
她叹了口气,轻声道:「如果你真的同情
我,能不能让我看一眼石麟,此后,不管王爷如何处置我,我也无憾了!」
她的话让鹿宁心中动容,迟疑了片刻,才点头道:「好!我现在带你去见他,不过你要乔装一下,而且一切听我的安排,不要乱说话!」
栾歌蕊感激的看着她,终于露出了淡淡的笑意,郑重的点了点头。
鹿宁将身上的斗篷披在她身上,又给她带上风帽遮住容颜,才和她走出门去。
二人飞身上马,鹿宁一打马臀,骏马立时放开四蹄,往府衙奔去。
——告别——
冷风习习,月色朦胧。被寒霜打过的秋草中,小虫在窃窃私语。
茫茫夜色中,鹿宁带着栾歌蕊策马纵奔,一路顶着寒风到府衙门口。
守门的侍卫将二人拦下,鹿宁从腰间掏出羽枫瑾的腰牌,侍卫才放行。
鹿宁拉着栾歌蕊一路急奔,才跑到停放石麟尸体的房内。
这是一个冰冷、昏暗又有些阴森的屋子。
栾歌蕊开门的一刹那,一眼便看到了,就停放在屋子中央,石麟盖着白布的尸体。
她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靠近自己的丈夫,全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鹿宁为她点燃火折子,栾歌蕊颤抖的手抬起,又沉沉的放下,犹豫了许久,才慢慢掀开尸体上的白布。
只一瞬间,所有理智霎时崩塌,无法抑制的悲凉,突然涌上心头。
她拼命的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断了线的泪水夺眶而出,洒在全身肿胀的尸体上。
他死了!
他竟然真的死了?!
那个说要护着自己一辈子的男人,竟面目全非、毫无生气的躺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