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这一次在破庙里,留下了许多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止血的布、空空的酒壶、带血的衣物……一切物品上都印有鹿宁的影子。
羽枫瑾颤抖的双手,拿起那些带血的衣物,他甚至能想象得出,鹿宁当时受了多重的伤!
这里的条件如此简陋,很难想象她究竟是怎样活下来的。
羽枫瑾心中一阵抽痛,甚是自责:为什么每次她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都不在她身边去照顾她、保护她?
一个官兵跑过来,拱手道:「那边发现了一些东西!」
他连忙走过去,只见义庄的一个角落里,堆放了许多兵刃。
羽枫瑾一惊,立刻意识到鹿宁的意图。
他连忙向身旁的人吩咐道:「你们一定要尽快找到她的行踪!另外,也要同时寻找安南世子的行踪!」
那官兵摸了摸鼻子,奇道:「为何不派人留守在这里,说不定她还会回来的!」
羽枫瑾叹了口气,沉声道:「她正准备要做件大事,并不希望被我们找到。如果她发现有人坚守在这里,就一定不会再回来!那时,我们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随后,他要来一张纸笔,在上面刷刷点点写下了一行字,用石头压在了托托的棺材上,才带着众人离去。
一
阵风吹过,那张字条被风吹展开来,露出一行笔力苍劲的字:宁儿,不要冲动,来县衙门找我,我一定会帮你的!落款依旧是柳长亭。
羽枫瑾带着几个兵丁刚回到县衙,就看到门口一位长髯飘胸的长者在驻足。那人听到身后的马蹄声,立刻回头张望。
羽枫瑾见到老者,猛然一惊,立刻飞身下马,拱手道:「夏大人,您还活着?」
夏云卿打眼一看,竟是柳长亭,也激动的说道:「柳公子怎么也在这里?你们不是应该在江宁府吗?」
「咱们进去说话吧!」
羽枫瑾一边引着夏云卿往里走去,一边说道:「得知你们的船,在橘子洲附近遭遇风暴,我就立刻赶过来了!」
二人进了柳长亭的厢房,关上房门,夏云卿才叹道:「老夫识人一辈子了,竟也有认错人的时候!没想到那个胡七居然包藏祸心,联合杀手,将整个使团的人都给害了!」
羽枫瑾神色严肃的说道:「我们一来这里,就知道了玄清寺的惨案!我和县令已将所有尸身都埋好了。也一直在寻找您和鹿姑娘的踪迹!」
提及鹿宁,夏云卿忙问道:「可有找到鹿姑娘?」
羽枫瑾摇了摇头,沉沉叹道:「目前还没有找到!不过,夏大人,您这段日子究竟在哪里安身?为何才到县衙来?」
夏云卿面色凝重地叹了口气:「鹿姑娘和托托拼死将老夫救出来,让老夫先骑马离开了。老夫担心他们在路上设下埋伏,就暂时藏身在一户农家。老夫等了几日,不见追兵找来,才敢出现在县衙!」
羽枫瑾为他斟了杯热茶,问道:「那夏大人目前有什么打算吗?」
夏云卿喝了口茶,沉吟道:「现在这个情况,想必朝廷中已经知道了。也不知道圣上有什么指示,所以老夫还是多呆几日等一等吧!」
二人正说话间,敲门声响起。
龙游县县令推门走了进来。他一眼看到夏云卿先是一怔,随即看向柳长亭。
柳长亭连忙起身为二人介绍。听闻面前这个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夏首辅,县令立刻撩袍跪下,连连叩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