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用去看也能想象得到:王璟和那些同僚得意张狂的脸,还有大皇子冷笑鄙夷的神情。
果然,方才还战战兢兢、吓出一身冷汗的大皇子,此时却换了一副面孔:
他昂着头站着,口唇边微露着笑意。
而且,他决定要落井下石,坐实阮浪的罪名!这样自己就一劳永逸,永远除掉这个唯一知道他秘密的人!
他大步走出来,向渝帝拱手一揖,朗声道:「父皇,阮浪为了救人先杀人!他虽然将您平安救出,却杀害了那么多无辜的宫人。其中还有身怀六甲的云嫔娘娘。此等恶人,罪该万死!请父皇赐他剐刑!」
听到这话,刘炳文眼珠子一转,也走出来附和道:「臣附议!让皇上受了如此惊吓,只为了自己的私欲,此等恶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请皇上下旨,赐他死!」
许多王党和刘党的人立刻走出来,附议之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大家都用着极其恶劣的词语,一起讨伐着阮浪,仿佛他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不杀不为快!
自打朝会以来,羽枫瑾始终冷眼旁观,一直不言不语。
看到此时阮浪心如死灰,不再争辩的样子,他微微抬起眼眸,别有深意地看了燕荣一眼。
燕荣会意,他拨开喧闹的大臣走到殿中,抱
拳拱手道:「陛下,当晚之事,臣与几位金甲卫亲眼目睹了经过,事实并非如王指挥使所说!」
「燕统领!」
未等皇上开口,王肃抢过话头,冷声斥责道:「这是御守司的事,更是板上钉钉的事!身为金甲卫的人,还是不要随意插口为好!」
说着,他冷冷的看了燕荣一眼,话中有一种「别管闲事」的责备语气。
渝帝却忽然抬手打断了王肃,向燕荣问道:「哦,那你说说,当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是!」
燕荣一拱手,随即走到那些御守司身旁,从二十多人中挑出了五个人,指着他们向渝帝禀报道:
「启禀皇上,当晚值夜的人并非二十人,而只有这五人。当时,阮浪确实与他们起了冲突。不过,臣在旁听了许久,根本不是阮浪故意挑衅,而是责令他们去将其他值守之人寻回。
这些人非但不听从建议,还出言不逊侮辱阮浪。阮浪这才一怒之下掰断了一人的手指。而所谓的刀剑相向,是御守司仗着人多,想要一哄而上,阮浪为了自保才不得不拔刀防御的……」
「你在撒谎!」王璟恼羞成怒的打断了他,转向渝帝禀道:「皇上!燕荣这是有意在偏袒阮浪!臣常常看到二人在酒楼一起喝酒,想必二人私下结识许久,所以才串通好了要欺瞒圣上,请圣上明鉴啊!」
对于王璟的胡言乱语,燕荣并没动怒,反而朗声问道:「王指挥使若以喝酒次数,来判断两个人关系的远近,那燕某与你喝酒听曲的次数远多于阮浪。这样说来,我应该偏袒你才是啊!更何况,燕荣身为名将之后,一向光明正大,绝不会偏袒一个恶人,更不会冤枉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