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璟稳了稳心神,整了整官帽,一步走到殿前拱手一揖,刚要开口说话。
渝帝却看也没看他一眼,侧目看向一旁的阮浪,沉声问道:「阮浪,当晚你值夜时可有看到什么?」
阮浪深深看了王璟一眼,才大步走到殿中。
王璟尴尬的站在原地,进退不得,脸上阵青阵白,牙龈咬得咯咯作响。
「启禀圣上。」阮浪沉着眼,自顾自的说道:「当晚只有臣一人值守,所以臣只能绕着长乐殿四处巡视。臣巡视到后门时,发现那里不知何时被堆满了稻草,稻草上还被丢了一个火折子。
臣看到火星,便立刻跑去叫人,顺便打水救火。可不知是谁,在臣的后脑打了一闷棍,等臣再次清醒时,却发现自己已被拖进火海中了……」
渝帝冷眸盯着阮浪,继续追问道:「这么说,你抵达的时间,那纵火之人应该就在附近,你可有看到什么可疑之人?」
阮浪沉吟片刻,微微抬眸看向躲在人群中的大皇子。
四目相对的一刹,大皇子全身一哆嗦,立刻低下头去,鬓角霎时被冷汗打湿。
阮浪收回目光,拱手说道:「回皇上,臣当时急于救火,并没发现可疑之人。」
渝帝冷眼盯着他,将他和大皇子二人的细微表情尽收眼底。
「你再好好想想,果真什么可疑之人都没看到吗?」渝帝加重了语气,又问了一遍。
「回皇上,臣的确没有看到可疑之人。」阮浪的口气比方才坚定了许多。
听到这话,渝帝陡然沉下脸来,眼中闪烁着锐利的锋芒。
「皇上!」
恰在此时,刘炳文竟突然一步走出,朗声说道:「此事甚是蹊跷,御守司值守之人怎会只有阮浪一人!案发时,其他衙役又在何处,臣以为应该多加详问!」
说罢,他瞥了王肃一眼,一脸的志在必得。
王肃却对他的挑衅视而不见,脸上始终镇定自若。
针锋相对的二人,却没有注意到,大皇子和王璟已经脸色煞白、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心中七上八下的,煎熬无比。
渝帝没有搭理刘炳文,而是再次看向大理寺卿,沉声问道:「爱卿查案时,难道没有审讯御守司的人吗?」
大理寺卿下意识瞥了王璟一眼,委婉地说道:「回皇上,御守司直属圣上管辖,臣无权过问啊。」
「既然如此,朕来亲自审问!」渝帝一挑眉头,板着脸看向王璟:「王璟,事发之后,你可有审讯当晚值守之人,可有人发现什么异常?」
「回……回皇上……」王璟眼珠转来转去,心神不宁的说道:「臣……臣问了一下当夜值守的人,他们……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渝帝皱眉看着他,他本就厌恶这个纨绔子弟,看到他张口结舌的样子,心中更是愤怒。
他突然一拍书案,怒喝道:「当晚值守的御守司呢?都给朕滚出来!」
话音一落,二十多名御守司的衙役,齐整整的迈进门来,他们低着头战战兢兢地向皇上拱手行礼,看上去十分心虚。
渝帝冷冷一扫众御守司,声色厉苒的问道:「你们来说说,当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若敢有任何隐瞒,朕绝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