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秀眼珠一转,想起方才皇后的话,连忙说道:「回皇上,娘娘与后宫的妃嫔都十分交好。尤其是云嫔,颇得娘娘欢心,平日里也是常来常往呢!」
她不敢抬头,并没有意识到渝帝眸子里危险的光。
「哼!好个常来常往!」渝帝咬着牙吐出这几个字,一甩袖子,愤然踏进承欢殿的门。
看到渝帝威风凛凛的身影突然出现,皇后捂着梳了一半的发髻,羞涩道:「陛下,臣妾一直病着,这才说要起来梳梳头发,您就来了!请恕臣妾的失礼!」
渝帝他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很奇怪:「皇后失礼的事,可不止这一件吧!」
多年的相处,让皇后意识到,皇上今日前来绝非善意。qδ
她立刻收起娇媚的姿态,又恢复了往日的端庄:「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臣妾怎么没听明白啊。」
渝帝双眼似火,声音若冰:「你们刘家的人,可真会打如意算盘啊!抚养了一个大皇子觉得不够,还要再多一个筹码放在手上才能安心!莫非这北渝的一国之母,非要姓刘不成?」
皇后凝视着渝帝,神情既困惑又无辜:「臣妾到底做错了什么事,让皇上如此愤怒,还请皇上明示!」
渝帝眼神骤冷,表情变得很戒备:「你以前可认识云嫔,她可是你与刘炳文,刻意安排来与朕见面的?」
「皇上,臣妾常居深宫,怎么会认识青楼女子?而且臣妾出身名门,怎么将一个青楼女子送进宫中!这是谁在您面前乱嚼舌根?」皇后惊讶得合不拢嘴,眼珠都快要瞪出来,显然是被这个意外的问题给问蒙了。
「事到如今,你还在装!」渝帝阴沉着脸,轻蔑地扫了她一眼:「承祯与云嫔早就认识!你因为想将刘家的女儿推给他,便将云嫔送到朕面前,无非就是挑拨朕与大皇子的关系!」
皇后神色凄婉,声音听上去很痛苦:「皇上,您是臣妾的丈夫,祯儿是臣妾亲手养大的孩子!挑拨你们父子二人,臣妾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啊?」
渝帝眼神阴郁,周身罩着一股专横的气场:「祯儿与顾之礼的女儿定了亲,你和刘炳文意识到日后北渝的皇后不再姓刘,便安排云嫔与朕见面,想着将来诞下的皇嗣,又能为你们所用了!」
皇后心中委屈,声音更痛苦了:「陛下,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啊!试问天下有哪个妻子,会将另一个女子送给自己的丈夫?臣妾虽然贵为国母,却也不是个圣人!做不到看着你和其他女子亲热,还无动无衷啊!」
瞬间,一股寒气像面具般罩在了渝的脸上,声音冷酷无情:「别以为你那点心思朕不知!你逼迫许道澄给你药丸,想借着每月十五怀上嫡子。如今见事情不成,那个该死又愚蠢的刘炳文,就开始给你出馊主意了!」
皇后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已泣不成声:「陛下,如果这事和刘炳文有关,也绝非是臣妾的意思,臣妾真的完全不知!臣妾想要个嫡子,那是因为臣妾爱您啊,这难道也有错吗?」
渝帝的眼睛喷出怒火,露出无比嫌弃的表情:「收起那些装模作样的眼泪吧!几十年来,你屡次使这招,朕已经看腻了!」
这句话像一支利箭,直插入皇后尚有余温的心,毫不留情地打碎了她的梦。
她闭上眼睛,攒起眉心,蓦地咧嘴而笑:「是呀,不止是臣妾的眼泪,怕是连臣妾本人您都看腻了吧!这后宫中哪个女子,不是入宫时花容月貌,被您百般宠爱!又有哪一个不是人老珠黄后,您连看也不看上一眼的呢!」
这是她积压在心头多年的痛,若非到了非不可的地步,她是绝不愿说出口的。因为一些话一旦说出口,高傲如她就觉得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