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猛烈的咳嗽声响起,鹿宁猛地睁开眼,挣扎着要坐起身。
羽枫瑾连忙扶起她,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大夫说你寒气入体,需要调养段时间。」
咳嗽声渐渐止歇,鹿宁斜倚床柱,轻阖双眼,气息还有些不稳:「殿下,怎么是你在这里?婢女呢?」
羽枫瑾拿过一旁的药碗,送到她唇边:「怎么,看到我让你如此不安吗?赶快喝药吧!」
鹿宁脸一红,心中一慌,几口就将药喝光。
雪花飘舞着飞入窗户时,鹿宁与羽枫瑾正对坐在床上,千言万语却相对无言。
羽枫瑾看了她一眼,浅笑道:「这段日子,可有想过我?」
鹿宁抱着双膝,坐在角落中,莞尔道:「嗯。常常会梦到殿下,可我们……总是相顾无言。」
羽枫瑾见她神色不定、有些局促,温柔的一笑:「和现在一样吗?你坐在床里,我坐在床边,我们之间,犹似隔着万水千山!」
鹿宁咬着下唇,喃喃问道:「殿下,这段日子……你过得可还好?」
羽枫瑾笑了笑,揶揄道:「婚礼上新娘逃走,还临时换人,你觉得呢?」
鹿宁神色局促不安,迟疑了片刻,才轻声道:「殿下,这次的事情,背后主谋虽然是马帮的人,可马帮其余人并不知情,也没有参与其中,还望殿下能宽恕他们……擅闯法场之罪!」
羽枫瑾深深看着她,幽幽一叹:「其实这次皇上也过来了,所以这件事,现在我也做不了主,一切得听从皇上发落。」
鹿宁心头一沉,面色忧愁:「皇上来了?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这该如何是好……」
羽枫瑾微微勾起嘴角,轻轻拉过她的手:「别担心,皇上那边有我呢。我会尽量斡旋的。让他们无罪不可能,但起码会保住他们的性命!」
「真的吗?」鹿宁脸现喜色,一把拉住翊王的袖子,激动地问道:「殿下真能保住他们的性命?」
羽枫瑾笑了笑,轻抚着她的面,柔声道:「你为了我险些搭上性命,我又怎会对你的事袖手旁观。」
他的温柔让鹿宁不安,她别过脸垂下眼眸,轻声问道:「皇上……他可知道铁矿之事?」
温柔的声音在头顶想起:「嗯,这世上没什么能瞒得了皇上。不过,他不是为这件事而来,有一段陈年旧事等着他去解决,也算是为我挡下了铁矿之事。」◥▃▂
「陈年旧事?」鹿宁抬头望着他:「可是与马慧兰和大皇子有关?」
羽枫瑾猛然一惊:「你怎么知道这事的?」
鹿宁目光一闪,压低声音说道:「那日在矿场中,马慧兰亲口承认她和马三宝,要扶植大皇子登基坐殿。云长老死之前,说马慧兰有一个隐藏了十八年的秘密,和皇室有关,所以我猜她可能是大皇子的生母……」
羽枫瑾脸色突变,沉声道:「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竟如此不避讳自己的野心!这件事还有谁听到了?」
鹿宁迟疑地说道:「当时在场的官兵都听到了,还有蔡知府、托托和胡七……」
听到胡七的名字,羽枫瑾目光渐渐幽深:「这件事是皇上的秘密,你要嘱咐托托和那个胡七,将这一切都忘掉,不要和任何人再提及。否则会惹来杀身之祸!」
鹿宁看到他的神色,自己也紧张起:「皇上究竟是怎样的人?他……真的杀人如麻吗?」
羽枫瑾眼中的神色复杂:「哪一位皇帝的手上,没沾满过鲜血?但凡有人想要挑衅皇权,那便是自寻死路。渝帝只是比一般的皇帝,更加聪明、更加多疑、更加冷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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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凤鸣山半腰处多了一座农家小院。
院中有三间农舍,还种着两棵红艳似火的腊梅。
后院的山坡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座新坟,石碑上刻着「马三宝之墓」。
坟前每日,都会放着一束开得正艳的腊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