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宁忽然叹了口气,心事重重地说道:「他想烧死我未果,就在花名册上的人身上下手。典当行和镖局的人,在我们到之前先后遇害,米铺的伙计对马帮的事又闭口不谈,小七……又突然之间不辞而别……」
说罢,她抬眸看着胡七,面露困惑之色。
胡七低垂下眼眸,似乎挣扎了许久,才低声说道:「其实……就在你独自出去那日,叶夫人借着为我上药之际,对我百般勾引。我几番劝说无果,一怒之下将她赶出门去。后来小鹿进来询问,我不好意思将这种事说出口,便一赌气离家出走了。现在想想,还真是莽撞。如果不是我擅自离开,就不会牵扯上命案了……」
「这事儿不能怪你。」托托拍了拍他肩膀:「是马慧兰不知廉耻、不择手段!要换成是俺,早就一棍子打出她鸟屎来了!」
「是呀。」鹿宁拿起烧火棍,捅了捅火炉,又道:「他们在明我们在暗,你是躲不掉的。就像我们一直被人追着打却毫无头绪。直到那一日,我无意间拿着飞镖询问叶青峰,一切的目光才集中到铁矿上。马三宝也正是发现我得知铁矿之事,便用一张字条引我去山上企图灭口。」
托托突然插口问道:「那晚你走之前,让俺紧紧盯着帮里的人。可除了叶青峰之外,没进来过一个人,也没有离开过一个人!那马三宝是如何给你送纸条的?又是如何知道你的行踪?」
胡七眼珠微微一转,喃喃道:「该不会是叶青峰的苦肉计吧……」
「不可能!」鹿宁即可否决,出言力挺叶青峰:「青峰当晚为我挡下飞镖,险些丧命!他一定是不知情的。如果他是同谋,也不会告诉我矿场之事。我想,和马三宝里应外合的非马慧兰莫属!」
听她如此说,胡七也不好再说什么。
又喝了一口酒,他才幽幽叹了口气:「当晚,我被马慧兰的药灌得七荤八素,险些把持不住。竟不知,当天晚上竟发生了如此惊心动魄的事。不过,马慧兰也着实可恶,为了勾引我竟无所不用其极!幸好,我及时逃走,却不料在院中竟碰到了云长老,引发了后面的事……」
提及云长老,鹿宁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难免怒容中微带羞涩:「云长老这个卑鄙小人!看到马慧兰在胡七房内毫无防备,是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托托接过话头来,继续问道:「胡七,那日你走了之后,为何会被当成杀人犯?又是怎么遇到肖玉楼的?」
胡七满肚子苦水无处宣泄,他猛灌了几口酒,擦了擦嘴,才道:「那日,我刚出大门就晕了过去,幸好肖玉楼路过将我救起。然后,我就一直躲藏在他的住处。确实不知,牛甲为何会死在我的房里……」
鹿宁支腮看着他,百思不得其解:「那日你走后,牛大嫂吵闹着要找丈夫。马慧兰为了在叶孤鸣面前自证清白,就带着牛大嫂大搜索。最后,大家胡七的房内发现了牛甲的尸体。如果说牛小乙的死,因为他要放火烧死马慧兰,牛大嫂的死,是因为她说出了马慧兰的奸情。那牛甲的死,就真的是个谜团了。」
此言一出,三个人苦苦思索,又陷入沉默。一时间,谁也梳理不出头绪来。
一声叹息后,鹿宁又道:「事情再往后发展,就越来越不可控了。夏大人查到案卷有问题,可所有囚犯都不配合。服侍夏大人的小婵,又突然自缢身亡。就连他们的同党云长老,也被马三宝灭口了……」
托托猛灌一口酒,大骂道:「那个马三宝,不但杀人灭口,还明目张胆去狱中带走犯人!本来以为有夏大人的阻止,那些囚犯能活命。没想到,最后还是没有逃过马三宝的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