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心下慌促,立刻脸一沉,怒喝道:「疯道士!你笑什么?难道是觉得本宫给不起吗?」
许道澄渐渐敛住笑声,看向大皇子的眼神变得犀利:「殿下,您说得对,贫道或许是个疯子,却不是个傻子!殿下能给贫道的,皇上也能给得起!可皇上能给贫道的,殿下却给不起!」
说完,他再一次放声大笑吗,丝毫不在乎此时人仍在皇城之内。
大皇子气得满脸通红,跺着脚骂道:「疯道士,你是瞧不起本宫吗?」
他因为自己的身世,而变得十分敏感。只要有谁对他有半分不敬,便会暴跳如雷。此时此刻,他紧握着拳头,怒瞪着许道澄,一股强烈的杀意已上心头。
许道澄却不知收敛,继续挑衅道:「殿下现在只是皇子,终究不是太子!后宫中若借助贫道之手,能再诞下一位皇子,很有可能就是太子了!到时候皇上的赏赐数不胜数、源源不断!贫道又何愁富贵啊!」
大皇子的一颗心沉了下去,冰冷的眸子里透着瘆人的光,他那章本就白皙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终究,他只恨恨瞪了许道澄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过身拔步便走。
「大皇子留步,贫道话还未说完!」许道澄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大皇子捏着拳头站住脚步,却不想回头再看他一眼。
许道澄却抬步走到他的身旁,又道:「殿下该记恨的人,不是贫道而是另有其人!而且,贫道说不定,还是殿下的救命恩人呢!」
过了良久,大皇子才慢慢转过身来,冷冷笑道:「救命恩人?那你说说,我该记恨谁?你又如何救得我了?」
许道澄却伸出一根手指,故作神秘地晃了晃:「天机不可泄露!但殿下很快就会知道了。虽然殿下不喜欢贫道,可日后若殿下需要贫道,贫道听候吩咐!」
说罢,许道澄便在大皇子诧异的目光中,大笑着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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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别馆还未到开门营业的时候,纷纷杂杂的树叶,飘落在门前铺满残花的石阶上。屋里屋外一片安宁,只能听见秋风吹动落叶,发出的细碎之声。
一间厢房中,门前珍珠的帘幕低低地垂着。铜香炉里袅袅升起的青烟,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芳香。
翊王羽枫瑾端坐在桌案前,随意地翻着书,时不时地啜口清茶。
一阵清脆的珠帘响动。
一个秃头道士一挑珠帘,阔步大笑着走进门来。
他看到屋内的男子,也不说话,只随性的坐下,捧着茶壶咕嘟咕嘟喝了大半,一抹嘴巴才笑道:「即便是泰山崩于前,殿下都能这么悠然自得吧!」
羽枫瑾看了一眼手中的半杯茶汤,已没有喝下去的欲望。
他将杯中的茶水朝着窗外一扬,皱着眉头,淡淡道:「看道长容光满面的样子,想必事情进展得十分顺利!」
他对许道澄的感觉很复杂:他既需要许道澄,又极其讨厌他粗鲁不堪、不拘小节的样子。更痛恨他,总是一眼看穿自己心思的本事!
许道澄不以为意地笑道:「皇上对子嗣的渴求,让他不会放过任何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