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己母亲受辱,叶青峰一个大步抢上前去,伸开双手,挡在马蕙兰面前:「不许你伤我母亲!」
叶孤鸣也疾步走过来,一把抢过牛大嫂手中的锄头,沉声喝道:「你要干什么,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撒野的地方吗?」
牛大嫂见他们人多势众,不禁有些胆怯了:「俺……俺丈夫不见了,我来找她要人!」
叶孤鸣闻言更怒,一把丢下出头,高声喝道:「岂有此理!你丈夫没了,为何向我的夫人要人?」
马蕙兰脸色一变,立刻扑到叶孤鸣怀中,掩面哭诉道:「老爷,你要为我做主啊!牛大嫂也太欺负人了,先前就埋怨是我害死她儿子,现在她丈夫找不到了,又来埋怨我将人藏起来了!这要是被别人听到了,还以为我是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呢。」说着,她竟嘤嘤哭了起来。
马蕙兰很了解自己的丈夫,所以,她能很轻易地激怒叶孤鸣,让他失去理智,义无反顾地相信自己。
果然,此话一出,叶孤鸣虎躯一震,顿时满腔怒火:「牛大嫂,你休要张狂!你儿子的死自有大老爷的公断,若真是我们马帮之人做的,也有官家的处罚,轮不到你来这里撒野!你若想继续胡搅蛮缠,休找我夫人,我叶孤鸣在此!」
牛大嫂见他这个架势,吓得全身一颤,心下愈觉得委屈。
想来想去,牛大嫂一屁股坐在地上,忽然拍着大腿,放声大哭起来:「你们、你们欺负我们老实人!我儿子就是和她吵完架才下落不明的!如今我丈夫早上来喂马,晚上就不知所踪。我来找
人,你们不但不帮我,还敢威胁我!我家中的人都死光了,我还活着什么劲啊!」
说完,她坐在满是地坑的地上打滚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浑成个泥人。
叶青峰见她哭得伤心欲绝,心有不忍,便过去扶起牛大嫂,轻声安抚道:「大婶,您为何一直坚持,牛大叔是被我母亲藏起来的,你可有凭证?」
这突如其来的关切,让牛大嫂倍感温暖,她鼻子一酸,哭得更伤心了。
脏手抹了一把眼泪,牛大嫂断断续续地说道:「还不是因为,你母亲每次见到牛甲就……」
马蕙兰见牛大嫂竟毫不遮掩,担心她口不择言,忙插口打断她:「好!你不就是怀疑,我们窝藏了你丈夫吗。不如这样吧,这个院子你随便搜好了,你搜到人,你说的话我就认,搜不到人,我再和你秋后算账!」
听到这话,牛大嫂赶紧站起,不依不饶道:「成,我就要先看看你的屋子!」
马蕙兰看着她冷笑一下,也不多说话,即刻带着牛大嫂,走到自己的屋子前。
她一把推开门,侧过身子,抱着手臂斜倚门框,似笑非笑地看着牛大嫂,伸手比了个请,连一个字都懒得说。
牛大嫂本是昂首挺胸迈进门,可当她看到屋内的情况后,却顿时傻了眼。
她这一辈子,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屋子,甚至连想都想不到:
屋里的桌椅板凳,都是贵重的紫檀木所制,上刻着繁复的花纹;屋内四壁各悬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柔和的光线,映得房内十分明亮,有着说不出的惬意。
卧房里放着一张雕花的拔步床,床上铺着湘绣的大红锦被和枕头,上绣一对戏水的鸳鸯,颜色灿烂、栩栩欲活。
床旁边还有一个女子的梳妆台,满桌堆放着上等的珠翠和特制的胭脂,一个八宝琉璃瓶中,插着一束开得正艳的兰花,散发着淡淡幽香。
牛大嫂茫然四顾,既嫉妒又羡慕:这样的房子,怕是连皇宫也不过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