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沿着密林掩映的山路盘
行,驾车人一脸严肃,正是翊王府的侍卫铁霖。
马车在兰若寺前停下,许道澄带着悟真、悟禅两个小僧早已静候在门外。
马车门打开,乔装的燕荣跳下来车,警惕地四下看了看,才转身将马车内的男子也扶下马车。
男子一身鹅黄色绸袍,个子娇小、身材纤细,长得唇红齿白、美目盈盈,若不仔细看,谁也不会认出「他」正是燕荣的妾室——白玉珏。
在三位僧侣的掩护下,二人匆忙迈进寺院,铁霖则留下守在门外。
二人先是在大雄宝殿烧了三炷香,拜了观音大士,才被许道澄引到东偏殿。
素雅洁净的偏殿内,焚烧着清淡的檀香。一排低垂的竹帘和两名带刀护卫,将来访者与翊王隔开。
透过竹帘细小的缝隙,玉儿隐约能看到一抹挺拔优雅的身影,似乎正盘膝坐在桌前筛茶。
玉儿走到竹帘前翩然福身:「玉儿给翊王殿下请安,多有叨扰请殿下恕罪。」
沉默半晌,竹帘后幽幽传来一个声音:「听说你一直想见本王?」
玉儿再次福身:「翊王殿下的君子之名,已名闻天下,又曾是燕荣的兄长。所以玉儿斗胆前来,希望一睹殿下风采。」
竹帘后沉默良久,淡漠的声音才再次响起:「风采倒谈不上,不过既然来了,就坐下喝杯茶再走吧。」
「谢殿下。」玉儿福身谢礼,随后与燕荣并肩跪坐在竹帘前的蒲团上。
悟真和悟禅送来茶水和素点心,玉儿素手斟了一杯茶,敬向竹帘:「多谢殿下肯赏面见玉儿,玉儿就以茶代酒敬您一杯。」说着,她浅啜一口。
竹帘后的声音有些漫不经心:「本王前几日偶感风寒,所以容颜有损,不便与姑娘相见,还望见谅。」
「玉儿岂敢怪罪。」见他不肯相见,玉儿有些失望。
寒暄过后,羽枫瑾单刀直入地问道:「听说你对本王的行踪十分清楚,兴趣爱好也多有打探。你费劲心机要来见本王,究竟所谓何事,不妨直说吧!」
玉儿又喝了一口茶,才幽幽叹道:「都传殿下和燕荣已恩断义绝,玉儿却不这样认为。殿下能如此轻易答应见奴婢,也不怕奴婢是来刺杀您的。足见您对燕荣的信任。」
竹帘后随即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要判定一个人是不是杀手,必须在他动手时抓个现行。整日被人惦记着,还不如直面危机,这一向是本王的生存之道!再说,这寺院中你看得见和看不见的地方,都布满了杀手。即便没有燕荣在场,你也无法伤到本王半分。」
玉儿闻言一怔,继而笑道:「殿下果然是胆大心细,又颇有谋虑。难怪皇上会对您如此忌惮!哪怕过了二十年,也不肯放松警惕!」
此言一出,燕荣立刻变了脸色,袖口里一抹寒光若隐若现。
「玉儿姑娘也很有胆魄。」竹帘后传来幽幽笑声:「你这番不打自招可有得到皇上的许可?」
玉儿唇角噙起浅浅的笑意:「殿下不必再试探了。玉儿此次并非奉皇命而来。」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竹帘后的人依然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