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来人,把他带下去关在府邸静思一个月!」渝帝一拍龙书案,气得咬牙切齿,脸上已变了颜色。
「皇上!您千万不能被小人蒙蔽了双眼啊!皇上!」直到阮浪将刘炳文带出殿,他的哭喊声仍不绝于耳。
渝帝深吸了几口气,稳了稳心神,才看向顾之礼:「谢吉安的案子也交由你们刑部和大理寺负责,一定要将背后之人找出来!」
「是!臣遵旨!」顾之礼深深一揖,眼中忽闪而过一道光。
又是一场闹剧结束,渝帝躺在充满安息香的偏殿里小憩,双喜公公和铭恩在一旁耐心地伺候着,都关紧了嘴巴,不敢打扰他休息。
可渝帝又怎么能睡得着?方才虽然万岁殿上一团乱,可安南内乱、蓝钰与夏云卿交好以及谢吉安有关国本的奏折,桩桩件件都踩到他的痛点上,让他心烦意乱。
虽然刘炳文有意在装疯卖傻,不过他无理取闹中却有几分道理:平阳侯、王肃、刘炳文一个个都已失势,眼下满朝文武立刻改了风向,都站在了夏云卿一边。
他竟没发现,这不但打破了一贯以来的平衡!其实让夏云卿一家独大,倒没有什么威胁,虽然他脾气暴躁,却是个忠臣!然而,他身后还有一个掌握兵权的蓝钰,这对皇权来说是莫大的威胁!
「启禀圣上!刑部侍郎顾之礼求见!」一个小太监站在门口恭声禀报。
渝帝依旧闭着眼躺了一会儿,才慵懒地说道:「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顾之礼弓着身子小心迈进门来,跪在他面前恭敬地一揖到地:「臣顾之礼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顾爱卿有何事?」渝帝仍旧闭着眼,声音里透着疲惫和些许不耐烦。
「关于谢吉安的案子,臣有件事不知当不当讲。」顾之礼迟疑道。
「说,又有什么发现?」渝帝的口吻不咸不淡,似乎不感兴趣。
「回皇上,夏首辅的门生遍天下,刑部衙门里也不例外。臣在私底下听他们说过,首辅在给门生讲经授课时,似乎提过对国本之事的一些看法……」说到这里,他戛然而止,挑起眼皮小心打量着皇上。
「他说了什么?」渝帝终于睁开眼,将目光移向他。
「他……他说……说……」顾之礼支支吾吾,似有难言之隐。
「你但说无妨,朕不会怪你。」渝帝扶着双喜公公的手,慢慢坐起身来。
「是。」顾之礼拱手一揖,小心翼翼地说道:「夏首辅的确在私底下,表示过对国本之事的担忧,也对……对陛下修改先帝实录之事颇有不满。而且……臣听闻,当年他屡次三番劝说孝康太后,将翊王送往封地建府……」
「你说的千真万确?」渝帝的声音渐渐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