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侯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女子,只见她一双明净的眼睛里满是恨意。可平阳侯年纪大了,怎会认得被自己害过的人长得是如何模样。看了半晌,他才诧异地问道:「你……你到底是谁?因何与老夫有仇?」
听到此话,寒烟立时怒火中烧:「恶贼人!你霸占我们村子的水田,又将全村人狠心屠杀!如今冤魂就站在你面前,你竟这么快就忘了?」
平阳侯悚然一惊,惶恐地看着她,瞠目道:「你、你究竟是人还是鬼?」
张亨在一旁横眉怒目地喝道:「父亲,就是她在皇上面前指证,才将咱们送入大牢的!」
平阳侯恍然大悟,立刻变了脸色,瞪着寒烟破口大骂道:「,你竟敢害我们父子!等皇上将老夫放出监牢,老夫一定杀了你这个浪荡娼妇……」
平阳侯年逾七旬,看上去弱不禁风,却在骂人的时候中气十足。
平四皱着眉头实在听不下去了,一个箭步冲过去,「啪、啪」连扇了他几个巴掌,直到平阳侯再骂不出一个字才住手。张亨看到自己的父亲被打,登时勃然大怒,可他此时被捆绑着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死死瞪着鹿宁和寒烟,接过父亲的话也加入了骂战。
污秽难听的话语,从二人嘴里不停的喷出,上至翊王下至已经死去的村民,都被他骂了个遍,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一解心头的愤恨。
鹿宁的眼底有火星在闪烁。平四看出她的不快,立时抢过去,挥起右拳狠狠击打了张亨的左下巴。
张亨痛吟一声,脚下没站住,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一口血喷出,他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平四却一脚踩在他的脑袋上,又使劲碾了几下,张亨本就丑陋的脸因痛苦而扭曲着,却还是骂不停口,不肯罢休。
方才还嚣张的平阳侯,看到此状吓得赶紧说道:「莫伤我儿,莫伤我儿!你们要钱还是要土地,我统统都给你们!」
「呸」三个人听到这话,纷纷朝他啐了一口。
平四恶狠狠地瞪他一眼,沉声道:「你个老东西,事到如今还冥顽不灵!等我收拾完你儿子,就来收拾你!」
平阳侯眼珠一转,立刻跑到铁栏便,往外大喊着:「杀人了!杀人了!有没有人在?谁能来救我平阳侯,我给他万两黄金!」
可他扯脖子喊了半天,外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却仍然不肯收声。平四担心这样的大吵大闹,会吵醒昏迷的人。
他一手勒住平阳侯的脖子往回扥,一边怒骂道:「老东西,你这么着急送死,那我就先送你上路!」
「等等!」鹿宁突然出声拦着他,然后转头看向寒烟,轻声道:「你不是说,要亲手报仇吗!现在该轮到你了!」
说着,便拿过一个瓶子,放在她手上,嘱咐道:「大名鼎鼎的牵机毒,服下的人死得极为痛苦,正适合送他们上路!」
寒烟刚要伸手去接,却还是害怕地缩回了手。
鹿宁把药瓶硬塞到她手上,催促道:「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你难道不想给上百口人报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