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炳文见皇上态度松动,连忙义愤填膺地说道:「陛下,不能只听这女子的一面之词,谁知道她是不是被人找来,特地教了一套说辞来蒙骗皇上啊!」
寒烟一听立刻眼眶一红,伏在地上痛声道:「冤枉啊,陛下!民女说的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请皇上明察!」
说着,她心翼翼地从衣服里面,掏出一张纸双手呈上:
「这是平阳侯骗村民们签的地契,这上面有平阳侯的签字、印章、手印,这些都做不得假啊,皇上!」
夏云卿昂首道:「启禀陛下,就算这女子能作假,契约上的手印可做不了假。若陛下不信,大可将平阳侯带来,一验证便知真假!」
铭恩将那张纸小心呈过来,渝帝扫了一眼契约,脸色更加阴沉了,却始终一语不发。其实,从寒烟讲完故事的那一刻起,他心中就有了断论:
寒烟这个唯一的证人,能藏到今日才现身,背后一定有高人指使。可她口中说的故事却九成九是真的,如今再看到这张契约,那便是十成十了。
看来,平阳侯父子决不能留,却也不能草草处置,以免引起其他皇亲的不满。
「罢了,满爱卿先将此女子带出去吧。平阳侯的案子朕会处理的!」渝帝看了一眼梨花带雨、全身发抖的寒烟,随即摆了摆手。
「民女替那些枉死的村民,谢皇上隆恩!」寒烟听到这话李洪成喜极而泣,忙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满庭芳走过来虚扶了一下,将寒烟带出门去。
离开紫宸殿后,寒烟连忙小声问道:「满大人,皇上可会审理此案?」
满庭芳温言安抚道:「事到如今,你该做的都做了,就暂且回去等消息吧!」
寒烟听到此话,立刻飘飘万福,感激涕零道:「寒烟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满庭芳虚扶一下,轻声说道:「姑娘,此地不宜久留,感谢的话日后再说吧。」
二人才走到半路,突然一个高大的人影跳了出来,挡在二人面前,目光凛凛的瞪着他们。二人定睛一看,来者一脸麻子正是张亨。
寒烟全身一个哆嗦,连忙躲在满庭芳的身后,全身止不住地发抖。
满庭芳却不紧不慢地说道:「张统领拦住老夫去路,这是何意啊?」
张亨紧迫地盯着寒烟,冷声道:「满大人身后究竟是何人?皇上因何见她?」
满庭芳呵呵笑道:「没有皇上的允许,老夫也不便透露。现在,皇上命老夫将姑娘送出宫去,请张统领行个方便。」
张亨冷笑一声,侧过身一抬手,说道:「既如此,那我送你们一程吧!」
寒烟一惊,连忙拉了拉满庭芳的衣服。
满庭芳却泰然自若地拱手笑道:「那就有劳张统领了!请!」
说罢,满庭芳便和张亨走在前面,寒烟脚步虚浮、战战兢兢地紧跟在满庭芳身后,往宣德门走去。一路上,张亨一语不发,可阴鸷的目光却一直盯着她。
不长的一段路,寒烟却走得如履薄冰、胆战心惊。好不容易到了门口,寒烟才长长地松了口气。